西岳史评 || 王双怀：穆渭生《再造大唐——郭子仪评传》序
《再造大唐——郭子仪评传》序
《再造大唐——郭子仪评传》
作者: 穆渭生
出版社: 山西人民出版社
出版年: 2024-3
ISBN: 9787203132097
郭子仪是唐代中期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一生历仕玄宗、肃宗、代宗、德宗四朝，出将入相，官至太尉兼中书令，封汾阳郡王，并被尊为“尚父”。自郭子仪死后，古代学者都认为他是大唐帝国的忠臣良将。但近代以来，有人对郭子仪颇有微词，认为他并非将才，亦无多少功绩可言。郭子仪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穆渭生教授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2000年写成《郭子仪评传》，由三秦出版社出版，受到广大读者的好评。经过二十多年的岁月，该书早已售罄。最近，穆教授对该书进行了增订，交由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山西人民出版社的崔人杰先生让我给此书写个序，我便愉快地答应了。这一方面是因为崔先生是我的朋友，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对郭子仪有浓厚的兴趣。
我之所以对郭子仪感兴趣，首先是因为他在平息安史之乱的过程中立下了大功。安史之乱是安禄山和史思明为推翻唐王朝而发动的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叛乱。在叛乱发生后，郭子仪率先树起了平叛的大旗。天宝十五载（756）二月，与所荐河东节度使李光弼攻克井陉关，拔常山郡，斩伪太守郭献璆，获兵仗数万。六月，大破叛军大将史思明、蔡希德、尹子奇于嘉山，斩杀四万，俘获五千，官军声势大振，形成逼敌巢穴之势，同时隔断叛军前后方的联系，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叛军的士气。京师沦陷后，玄宗奔蜀，肃宗在灵武即位，郭子仪与李光弼即率步骑五万昼夜兼程，前往灵武，成为唐肃宗“兴复”的“根本”。至德二载（757）二月，唐肃宗组织大举收复两京的军事行动。郭子仪率军进入关中东部。三月，大败叛军名将崔乾祐，一举收复潼关及陕郡永丰仓。五月，奉命进逼京师。九月，佐广平王进攻长安。二十七日，与叛军大将安守忠、李归仁战于香积寺，经半天血战，杀敌六万余人，俘二万余人。次日，收复长安，民心大振。十月，郭子仪又与广平王率军同叛军在陕郡一带展开激战。新店之役，斩敌十万余人，横尸三十里。安庆绪及其党羽逃奔河北相州。十八日，官军收复东都洛阳。从而为扫灭叛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后来，他还参加了战略反攻，虽受挫失去兵权，仍然起了一定的作用。虽然最后消灭安史余部的不是郭子仪，但不能因此抹杀郭子仪在平息安史之乱过程中的功绩。道理很简单，如果没有郭子仪与叛军的殊死博斗，后果是不堪设想的。郭子仪“自受恩塞下，制敌行间，东西十年，前后百战”。可以说他对安史之乱的平定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郭子仪不仅在平定安史之乱的过程中立有大功，而且对稳定中唐政局产生过积极的影响。安史之乱刚刚平息，又发生了梁崇义和仆固怀恩反叛的事。仆固怀恩勾结回纥、吐蕃侵扰河西。广德元年（763）十月，攻陷泾州，钞掠奉天、武功、周至，进逼京师，使唐王朝出现了新的危机。一时间朝野震动，“君上计无所出，遽诏子仪为关内副元帅，出镇咸阳”。这对郭子仪来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子仪自失去兵权，部曲离散，手下无兵，接到命令时，部下只有二十骑而已。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前往咸阳，与数千倍于己的敌军对抗。针对代宗幸陕、敌强我弱的实际情况，郭子仪回师向东，在长安截获叛将王献忠所挟宗室十王，收合散卒，屯于商州。十月九日，吐蕃入京师。郭子仪遣张知节、乌崇福、长孙全绪等率万人营于韩公堆，盛张旗帜。鼓噪呐喊，造成大军围城的声势。又使禁军旧将王甫潜入京师，暗结豪侠以为内应。二十一日，吐蕃惶骇引去，郭子仪再次收复长安，接着挫败程元振迁都洛阳的计划，使唐王朝又一次转危为安。代宗回京，给郭子仪赐了铁券，令图形于凌烟阁，以表彰他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广德二年（764）正月，仆固怀恩纵兵钞掠并州汾州属县，晋中告急。代宗令郭子仪充河东副元帅、河中等处观察使，兼云州大都督、单于镇北大都护，出镇河中。子仪至河中，立即对叛军造成威慑，叛军张惟岳在榆次杀仆固怀恩之子，以其众归降。代宗为报答郭子仪的大功，特令子仪进拜尚书令。郭子仪三次上表，坚决推辞，表现出推功于君的政治风度。永泰元年（765）八月，仆固怀恩联合吐蕃、回纥、党项、羌、浑、奴刺等三十万，掠泾、邠，躏凤翔，入礼泉、奉天，京师大震。郭子仪接诏火速率所部万人赴敌，面对比自己人数多数十倍的回纥军队，郭子仪大义凛然，表现出泰山压顶而色不变的英雄气概。一方面布署兵力，使李国臣、高昇 、魏楚玉、陈回光、朱元琮各当一面，另一方面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单骑进入敌营，晓以利害，说服回纥酋长，与回纥重结旧好。吐蕃得知后连夜撤退。郭子仪立即与回纥追击吐蕃，战于灵台西原，杀敌五万，俘获万人，夺回了被吐蕃抢掠的士女和财物。在抵御吐蕃的同时，郭子仪还曾多次威慑藩镇。此外，郭子仪在主观上也非常注意政局的安定。他对唐王朝鞠躬尽瘁，一切从全局出发，不以个人的私利损害国家大事。这些做法，对稳定政局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作为唐代中期的大将，郭子仪为将数十年，忠于国家，任劳任怨，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胜不居功，败不诿过，冲锋陷阵，临危不惧，颇有大将风范。由于他精通兵法，智勇双全，因而具有较高的军事指挥艺术，常能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建立令人赞叹的大功。郭子仪在军事指挥方面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其一，明察善断，料敌若神。其二，持重用兵，以逸待劳。 其三，重视韬略，善用伏兵。其四，随机应变，以巧制胜。这些特点表明，郭子仪具有相当高超的军事才能，不愧为我国历史上的一代名将。由于郭子仪功绩卓著，因此曾受到世人的高度评价。《旧唐书》的作者说：“天宝之季，盗起幽陵，万乘播迁，两都覆没。天祚土德，实生汾阳。自河朔班师，关西殄寇，身扞豺虎，手披荆榛。七八年间，其勤至矣，再造王室，勋高一代。及国威不振，群小肆谗，位重恳辞，失宠无怨。不幸危而邀君父，不挟憾以报仇讎，晏然效忠，有死无二，诚大雅君子，社稷纯臣。自秦、汉已还，勋力之盛，无与伦比。”《新唐书》的作者也有类似的说法。这些评价虽略有溢美之处，但基本上反映了郭子仪的实际状况。显然，郭子仪的一生是有价值的一生。他在漫长的政治生涯中以身许国，南征北战，屡建奇功，对唐王朝的发展立下了不朽的功绩。穆渭生教授是著名的唐史研究专家，长期致力于郭子仪研究。尽管所撰《郭子仪评传》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已经受到专家学者的好评，但他并不因此而满足。近些年来，又搜集了一些与郭子仪有关的新资料，采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对原书进行了增订。现在展现在大家面前的这部《再造大唐——郭子仪评传》就是穆教授研究郭子仪的最新成果。我读了此书，觉得很有价值。无论是专家学者还是普通读者，都可从中受到启发。因此，我愿意把这部著作推荐给大家。王双怀
2023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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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来源/王双怀
责任编辑/张梦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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