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武藏野美术大学与杉浦康平设计事务所合作设计的杉浦康平设计档案系统惊艳四方，大家在赞美于设计系统的同时，再一次把目光聚焦到了武藏美的美术馆·图书馆。武藏美的美术馆·图书馆的收藏一直是日本美校之中的佼佼者，系统地收录了15世纪以来的重要抄本、印刷本、出版物等，都绝对称得上是“珍贵”。能阅览如此珍贵且巨大的收藏资料，不仅是在校生的幸福，也体现了老牌院校的社会责任吧。我想是值得花些时间，一一介绍给国内的朋友们。
首先想来聊一下关于柳濑正梦的收藏。最早对柳濑的印象是在同期毕业的好友杨可一的研究课题中，而且是跟鲁迅的名字一同出现的。2008年是柳濑信明·利子夫妇向武藏美捐赠柳濑正梦作品收藏的20周年。为了纪念这一活动，美术资料图书馆继此前举办的《没後四五年 ねじ釘の画家 柳瀬正夢展》(1990年)、《柳瀬正夢 疾走するグラフィズム》展(1995年)之后，策划了第三次柳濑正梦的主题展览。
2008年之后，柳濑的作品只是偶尔穿插在各种主题展览中，再未系统的向大众展示过这部分收藏。然而，但凡出现，必定是重量级展物，例如去年在《イラストレーションがあれば、》展览中出现的著名的《无产者报》中的原画。
柳濑正梦1900年出生于爱媛县松山市。3岁时母亲去世，11岁时，迁居福冈县门司市(现北九州市)。1915年，15岁的他以油彩《河与落的光》入选院展而出名。之后赴东京学习绘画，1920年进入读卖新闻，负责画时事漫画。当时正值大正民主运动受到俄国革命的刺激，文艺界也在热烈讨论民众艺术的发展，柳濑也开始投身于前卫艺术运动中。1923年在村山知义的号召下成立MAVO，包括柳濑在内的几位初代成员深受达达主义的影响，但是他们自称“mavoist”，而不是“dadaist”。同年7月，在浅草的传法院举办了第一次展览。在宣传册上，发表了由村山起草的《MAVO宣言》。
“我们站在尖端。然后永远站在尖端。我们没有被束缚。我们太过激了。我们革命。我们前进。我们创造。我们不断地肯定和否定。我们活在语言的所有意义上，我们无与伦比。”「私達は尖端に立つている。そして永久に尖端に立つであらう。私達は縛られてゐない。私達は過激だ。私達は革命する。私達は進む。私達は創る。私達は絶えず肯定し、否定する。私達は言葉のあらゆる意味に於て生きてゐる、比べるに物のない程。」1924年7月《MAVO》机关杂志创刊，到1925年8月为止发行了第7期。第1号到第4号由MAVO出版社发行，第5号以后由长隆舍书店发行。里面的主题不仅包含美术绘画和雕塑，还涉及戏剧和建筑等多个领域，以及夹杂着西方思想和理论的介绍。在装饰上也随处可见实验性设计的尝试。第3号的封面是高见泽路直的《ラシヤメンの像》，因为上面贴着火药纸，所以受到了禁止发行的处分。除设计的相关事宜外，柳濑在一至四期中都有刊登诗作。
这本《MAVO》第3期的封面虽然是杂志，除火药外还贴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例如，从红色四边形跑出黑色线是人类的毛发。
随后，在关东大地震复兴的潮流中，MAVO在建筑团体中参加了“帝都复兴创案展”，并参与了“MAVO理发店”和“葵馆”等实际建筑的建设。1924年，参与新兴艺术运动的作家们聚集在一起，从政府主办的官方活动中分离出来，寻求新的艺术表现，先后成立了“二科会”、“三科会”。
主要活动成员包括，以村山知义与柳濑正梦为代表的MAVO的成员、“未来派美术协会”的木下秀一郎，以及“アクション”的成员等。尤其是与柳濑关系密切的村山知义，村山1922年前往德国，接触到达达主义和构成主义。回国后，策划了以表演、舞蹈、《从早上到半夜》为代表的舞台美术的活动，对1920年代的日本近代美术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20世纪20年代后半期开始左倾，之后将主要精力放在戏剧活动上。1925年，三科会在银座的松坂屋进行了展览。1925年5月30日，在筑地小剧场举行表演。“剧场的三科”节目中记载了戏剧、舞蹈、朗读等12个剧目，从报纸评论中传来的“轰鸣”和“闪光”让观众感到惊讶，可以看出这是一场破天荒的公演。村山知义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说道：“‘剧场的三科’里，从地下到荒诞喜剧、意外事件等全部都包含了在内。”
“剧场的三科”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就是柳濑的“+ - + 10 -×÷=休息日”。可以说是一场“以香、动作和光为主”的哑剧，基本上没有台词，但是为大众呈现了一场色香味俱全的多感官体验。剧本使用了《我等》的原稿用纸，并盖上了警视厅的检阅印。登场人物有14人左右，佐佐木孝丸饰演“影子男”，村山知义饰演“美丽而富有诱惑力的蹄子”，下川凹天饰演“瘦劳动者”。佐佐木说：“我随身携带特别香的烤沙丁鱼，在观众席的过道上走来走去，让气味充满整个会场。”虽然不断地尝试新的表现，但“三科”本身就是各种团体的组合。1925年在上野自治会馆的第二次展览会上，会期未满就突然解体。
柳濑第一次投稿漫画是在1916年的《美术周报》上。当时，16岁的他在《我等》中画了插图，后来，他一边在《读卖新闻》画议会漫画，一边给《播种者》和《日本以及日本人》投稿，培养了漫画的讽刺精神。1923年3月，由报纸漫画家团体创立了“日本漫画会”。它的前身是1915年成立的日本第一个漫画家团休的东京漫画会。东京漫画会是由东京朝日新闻的冈本一平等人组成，每年都举办漫画节，并发行漫画杂志《トバエ》，尝试介绍外国漫画。后来，读卖新闻的柳濑等人也加入其中。随后不久，柳濑在村山知义从德国带回的画集中受到乔治・格罗斯（George Grosz）的极大感染。
1929年 柳瀬正夢著『無産階級の画家ゲオルグ・グロツス』
无产阶级是指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把自己的劳动力卖给资本家生活的工薪阶层。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到1920年代末，有组织的无产阶级美术在许多国家出现。日本无产阶级美术的先驱是1903年创刊的《平民新闻》，同时，平福百穗、小川芋钱、竹久梦二等人也参加了这项运动。1920年，未来派艺术协会和社会主义同盟成立，同年10月举办的桥浦泰雄、望月桂等人的黑耀会第一次展被称为最初的无产者美术运动。1925年柳濑参加了日本无产阶级文艺同盟的创立，在1928年到1932年期间举办了数场无产阶级美术展。
1925年创刊的《无产者报》，明确提出了无产阶级的观点，创造了用强有力的笔线勾勒出的独特画法。柳濑深受威廉·格洛茨普等美国左翼漫画的影响，在国际视野下，开辟了具有社会变革思想立场的漫画的可能性。根据及部克人老师的研究，在1928年2月《赤旗》发行之前，《无产者报》是唯一日本共产党官方报刊。在促进工人运动、农民运动、无产政党、反对干涉中国革命的反战运动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鼎盛时期曾达到4万册，但由于不断的镇压，发行量减少，1928年8月第238期后停刊。柳濑作为编辑局内的漫画主任，积极执笔。终刊后，并入《赤旗》。随后，《无产者新闻》的工作，促成了1930年丛文阁版的《柳濑正梦画集》，它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纪念碑，无产者漫画的代表性金字塔”。
1931年10月柳濑正式加入日本共产党。1932年因违反治安维持法而被检举，受到关押囚禁。面对拷问，他不惧强权，继续进行无产阶级美术活动，广泛活跃在在战前至战争期间的日本。1945年5月25日，因空袭在新宿站西口战灾中身亡。享年45岁。据说柳濑是为了探望友人，准备乘坐22点发车的中央本线夜行列车的时候遭到了空袭，四天后柳濑的遗体才被家属发现。之后长眠于东京都东村山市“圆龙寺”的柳濑家墓地。有什么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柳濑用最热烈的方式，在有生之年表达给了社会，醒目的留在了时代的长河中。
此前提到的1930年3月，由丛文阁出版的《柳濑正梦画集》收录了1926年3月到1929年2月柳濑在《无产者报》和其他报纸上刊登的讽刺画。这些作品都是几乎在“无新本社”的编辑室内匆匆忙忙地写出来的东西，到了工人、农民的战斗现场，还会因情况将部分切割、组合、改写文字等，在“海报战”中这些漫画成为了最锋利的武器。随后，这两本书出现在了上海内山书店的店面上。
柳濑正梦从1929年到1939年，在北京、上海等地旅行了8次。据及部克人老师的文章记述，1994年4月，町田市立版画美术馆举办了“一九三○年上海鲁迅展”。在展示中再现的上海内山书店书架上，展示的《柳濑正梦画集》以及村山知义的《为了无产阶级》的场景。根据鲁迅的日记，1929年12月20日从内山书店购买了柳濑正梦所著的《无产阶级画家乔治‧格罗斯》。1930年，在杂志《萌芽》第I卷2月号上，转载了这本书中的2件作品。1930年3月15日鲁迅购买了《柳濑正梦画集》。同年，在《萌芽》第1卷5月号上，隆重介绍了柳濑的五一节为主题的插画《起来、万国的劳动者！》。
“一八艺社”举办木刻讲授会合影 1931年8月22日摄于上海 前排右起第三人为鲁迅鲁迅一直致力于国内外的木版画作品收集、外国美术作品的介绍，1928年创立了“博一华社”，在朝花周刊上介绍外国的版画。中国社会掀起了介绍国外艺术的风潮。接下来，青年美术家们开始了与一八艺社的交流。根据核心成员胡一川的回忆，1929年，杭州国立艺术专（现在的中国美术学院）组织了一八艺社。“1930年夏天，与社员刘梦萤、女兆蝮一同去上海参加了左联主办的夏季文艺补习班。地点在法国公园（现在的复兴公园）的对面。在这个建筑物的二楼也参加了左翼美术家联盟的成立仪式。补习班听了很多报告，听到了关于长沙的新闻。我还看过许多进步的书籍，如柳濑正梦的漫画、鲁迅先生编辑朝花社出版的《新俄罗斯画选》等。”鲁迅从内山书店买了很多日本书籍，这应该是与鼓舞日本劳动者战斗的讽刺画产生共鸣的缘故。1931年夏天，《一八艺社》画集发行。除国画、油画、雕刻、图案外，胡一川的“流离”、“饥民”、江占非的“五死者”三枚木刻也入选其中。在上海虹口的每日新闻社大楼举办一八艺社习作展。鲁迅在一八艺社习作展即日小引上写道：“现在有自以为大有见识的人，在说‘为人类的艺术’。然而这样的艺术，在现在的社会里，是断断没有的。看罢，这便是在说‘为人类的艺术’的人，也已将人类分为对的和错的，或好的和坏的，而将所谓错的或坏的加以叫咬了。所以，现在的艺术，总要一面得到蔑视，冷遇，迫害，而一面得到同情，拥护，支持。一八艺社也将逃不出这例子。因为它在这旧社会里，是新的，年青的，前进的。中国近来其实也没有什么艺术家。号称‘艺术家’者，他们的得名，与其说在艺术，倒是在他们的履历和作品的题目——故意题得香艳，漂渺，古怪，雄深。连骗带吓，令人觉得似乎了不得。然而时代是在不息地进行，现在新的，年青的，没有名的作家的作品站在这里了，以清醒的意识和坚强的努力，在榛莽中露出了日见生长的健壮的新芽。自然，这，是很幼小的。但是，惟其幼小，所以希望就正在这一面。鲁迅于1931年8月17日至22日，邀请内山完造的弟弟、成城学园小学部的美术教师内山嘉吉，以上海一八艺社召集的十三位青年美术家为对象，召开了“创作版画讲习会”。据说内容包含了日本浮世绘、英国木刻画、科特科尔维茨铜版画。鲁迅的美术活动介绍了柳濑正梦等讽刺画等各国的版画，创造了在内山嘉吉的指导下学习木刻技术的机会。众所周知，这种实践性媒体的尝试在之后抗日战争中起到了普及、深化、鼓励民众的作用。
柳濑正梦的美术作品在中国的流通，揭示了中国和日本无产阶级文化运动的通时性和连锁性。与此同时，日本出版文化在上海的输入，特别是左翼的日文出版物经由内山书店大量流入上海，也与此有很深的关联。在秦刚的论文中，详细比较了一个具体的案例。1928年年末，冯雪峰带着正在翻译的《芸術と社会生活》拜访鲁迅，与鲁迅商量从内山书店销售的日本书中挑选马克思主义文论，将“科学的艺术论丛书”翻译成中文出版。二人商定的“科学艺术论丛书”本来选定了1 2种，但最终由水沫书店只发行了包括冯雪峰译3种、鲁迅译3种在内的8种。
©️图片来源：秦刚 《柳瀬正夢の漫画と一九三〇年代中国の左翼美術 ──媒介としての魯迅と内山書店》研究论文
其中，这本《芸術と社会生活》是由普列汉诺夫著、蔵原惟人译一本日文书籍。日本的《芸術と社会生活》并没有标明书籍装帧者的名字，但是，其封面被收录在之后发行的《柳濑正梦全集》第1卷中，才得以确定《芸術と社会生活》的封面是柳濑正梦所作。冯雪峰翻译的《艺术与社会生活》、鲁迅译《艺术朝批评》等8种全部采用了日文版《芸術と社会生活》的封面样式。柳濑正梦的美术作品作为跨国无产者出版文化的一部分被接受。
©️图片来源：秦刚 《柳瀬正夢の漫画と一九三〇年代中国の左翼美術 ──媒介としての魯迅と内山書店》研究论文
当时诸如此类的作品还有很多，还有一个代表例子那就是小林多喜二著，潘念之翻译的中文版的《蟹工船》的广告。在日文原版的《蟹工船 太陽のない街 鉄の話》的封皮设计中，柳濑使用了钉子的符号，在中文版的封面中也依旧保留了钉子的符号，日后还成为了无产阶级的标志。
前文中反复提及到“内山”这个名字，内山完造与柳濑正梦并不熟识，但是却是将柳濑介绍进中国的一个重要人物。内山完造生于1885年，比鲁迅小4岁，比柳濑大5岁。他在高等小学四年级时中途退学，后来在京都和大阪的商家做了十几年的店员后，1913年3月去了上海。在基督教会牧师的介绍下，成为参天堂的销售员。在这个过程中，他与粗茶淡饭的勤劳苦力、小商小贩等底层中国老百姓产生了很深的共鸣。另外，中国人重视个人信用，不盲目相信“官”的威望，实事求是，这些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
内山支持女性独立，婚后与妻子一起开始经营书店，售卖基督教相关书籍。刚开始经营的书籍数量很少，后来不仅是宗教书籍，应读者需求也开始售卖一般书籍。1930年，他本人也辞去参天堂的工作，专心经营“内山书店”。30年代中期日本企业进军上海,内山书店成为上海首屈一指的日本书店。
1924年，他买下魏盛里住宅正对面的空房，经营独立的书店，从那时起，内山书店成为中日文化人和文艺爱好者的聚集地—— “文艺漫谈会”。其中包括郭沫若、田汉、郁达夫等留学日本的中国知识分子。根据秦刚的研究，尽管内山书店所贩卖的大多是日文书籍，但是当时经常光临内山书店的顾客中，70%是中国人，30%是日本人。1926年谷崎润一郎第二次访问上海时，访问了内山书店，并在其著作中进行了介绍，从日本来的文化人以内山书店为窗口，与中国知识分子进行交流。1927年，秘密乘轮船逃离广州的鲁迅来到上海，造访了内山书店。鲁迅到上海两天后，就光临了魏盛里的内山书店。十天后鲁迅再次拜访，遇见了内山完造。内山后来回忆：
“在那之后不久的时候，他总是与两三个朋友一起，穿着的蓝色长衫，虽然身材矮小，但是他的走路方式也很有特点，鼻子下面长着黑胡子，像水晶一样清澈的眼睛，不管身材大小都给人一种很高大的感觉。有一天，之前的这位老师一个人来选书，然后坐在长椅上，一边喝着妻子推荐的茶，一边点着烟，指着几本精挑细选的书，用优美的日语说道‘老板请把这本书送到达赖路景云里○○号’”。「それから間もない頃いつも2、3人の友人を同伴した藍色の長衫を着た小柄であるがトテも特徴のある歩き方をする鼻下に黒い濃い鬚を生やした水晶の様に澄んだ眼をしたドッシリとして小柄に拘らず大きな感じのする人が私共の眼に映る様になった。いつであったか或日のこと、件の先生が一人で来られて色々本を撰り出した後で、長椅子に腰を下ろして家内のすすめたお茶を飲みながら煙草に火をつけて鮮やかな日本語で撰り出された幾冊かの本を指して、『老板（ラオバン）此の本をダラッチ路景雲里○○号に届けて下さい』といわれた。」
当时，鲁迅已在北京与许广平结婚，内山为躲避逮捕而辗转于上海的鲁迅提供了许多帮助。内山书店所在的北四川路周边是公共租界的越界筑路地带，也就是属于租界权益延长的区域，因此可以避开国民政府警察的管辖。在这样的夹缝中，上海只有内山书店能销售左翼思想的出版物。鲁迅所收藏的《柳濑正梦画集》、《无产阶级画家乔治・格罗斯》等有左翼思想的书籍基本都是从内山书店中购买的。
1936年出版的内山的著作，由鲁迅作序，在序文中鲁迅称内山为“老朋友”。1936年10月19日鲁迅因哮喘病突然去世时，他的绝笔是给内山的日文笔记，内容是委托内山联系日本主治医生。18日接到信后，内山立即安排须藤医生赶到鲁迅家。帮助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香烟痛苦不堪的鲁迅。第二天早上5点再次接到通知赶到时，已经没有脉搏了。内山得到消息后，感到万分悲痛。
内山于1935年在东京的世田谷也开设了内山书店，1937年迁至神田神保町。由于日本在太平洋战争中战败，上海的内山书店被迫关闭。内山在1947年被迫回国，作为一个对中国有浓厚感情的日本人，内山及其亲属与中国的交流一直持续到现在。更多细节记录于内山晚年撰写的《花甲录》中。柳濑、鲁迅、内山，三个人之间的缘分，展现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们的共鸣。从内山书店，到上海，再到全中国的抗日浪潮，柳濑正梦的漫画所代表的无产者美术的精神，被上世纪20-40年代的中国主流革命艺术迅速模仿、吸收，这恰似一种乌云之下的阳光。本文非发表论文，内容参考武藏野美术大学前视传系主任教授及部克人的相关论文、以及研究者秦刚的《柳瀬正夢の漫画と一九三〇年代中国の左翼美術 ──媒介としての魯迅と内山書店》研究论文，以及维基百科中的相关通识信息的记录。相关作品图片来源于互联网。感谢好友杨可一在百忙之中对本文中的相关信息进行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