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犇 :邊度
ARTMENG Space
策展 / 阿改;学术主持 / 杜曦云;出品 / 孟祥俐
开幕 :2021年11月13日16:00
展期 :2021年11月6日 - 11月29日
地址 :上海市普陀区M50艺术区3号楼105-1室
章犇是我们报道过两次的艺术家了,因为他在上海举办的最新个展《邊度》,我给他写了一篇简短的前言,并附上一则小问答。喜欢他的作品,以及此前不了解的读者,可以看我们发过的两篇文章:章犇 :边度
他因此无法沉溺于精神的迷乱和情感的放肆,就像柏拉图所说的那样,陷入“灵魂回忆”或任由“神明凭附”,而是始终清醒,步步为营地构造着自己心中的理想国。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是文艺复兴人,是古典主义者,是画家中的少年,生活在艺术的青铜时代。那近乎洁癖的审美倾向和浪漫主义的人生底色,使章犇甘于在形而上的苑囿中怅望、徘徊。他画天空和云彩的变幻,画巴别塔之倾颓,画典籍燃烧,画摇动的钟摆和运行的日月,他画手,像在祈祷又让人联想到大无畏印,他画布匹褶皱如山,还有那些直线和球体,呼应着形而上的孤寂与妙玄。
相对论,布面油画,50x60cm,2017
他的画因此有哲思,也暗藏隐喻——那些简洁的意象本质上是词汇,构成绘画的修辞,象征画家对生存和现实的感受与思考。让我们姑且武断地说,他无法不思考那个永恒的命题:人啊,从何处来,又将往何处去?在粤语中,“边度”即为“哪里”之意。章犇去岁从京城移居羊城,如今展览又在沪上启幕,物理时空的变迁,与他在具象绘画中描绘的心理时空形成了有趣的呼应。时间,空间,章犇就这样将自己的光阴虚掷于这浩渺与虚无,远未察觉热情和耐心的耗尽,因为在他的眼前路、身后身,还有一个声音向他轻声发问:接下来呢——边度,边度?
章犇,1984年生于安徽黄山,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本硕师从朝戈先生,博士研究生师从朱乃正、靳尚谊先生。2009~2012年曾任教于湖北美术学院油画系,现任职于广州美术学院,工作生活于广州。
虽然日子过得不错,但我还是觉得童年的底色是灰色的,一点也不阳光。艺术这个词至今我无法定义,它是一个与日常生活不同的东西,会给人带来某种真切的刺痛感或者抚慰。肯定有,绘画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每一个问题的解决都可以说是一次开窍。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你对艺术/绘画的态度和观念有发生什么变化?我大学时接受的是现实主义倾向的教育,艺术模仿自然、表现生活;但我逐渐对眼睛所见的真实开始感到不满足,就像巴尔蒂斯说的那样,“绘画应该展现事物不可见的一面”,所以今天我虽然还在描绘现实世界,但已不再是日常所见的真实。2015年底在北京民生美术馆的展览《异乡》,是我绘画的一个转折点,在此之后我的绘画虽然还有人的形象,但更多是作为一个微小的象征符号出现。换而言之,2015年之前的绘画更多是呈现对自身的关注,后来的绘画试图去讨论一些更为宏大或是形而上的叙事命题。此前个展《异乡》的作品中基本上都是有人作为主体的,但从《倚水借山》到《看不见的城市》,完整的人的出现次数少了很多,为什么?艺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如何看待个人与世界的尺度。面对世界,我不断在缩减个人的尺度。《异乡》前的作品关乎记忆、希望、哀愁、成长、自我认知,是对人的关注。后来的作品关注的是时间、历史、时代等等,人已经不再重要。
巴别塔-4,布面油画,120x130cm,2019
巴别塔-5,布面油画,90x90cm,2019
巴别塔-6,布面油画,50x70cm,2021
你所选择的意象,比如山、海、火、星球、巴别塔等,它们吸引你的点是什么?山是一种压迫性的存在,水在平静的表象下却蕴藏着涌动的巨大能量,火是绚烂的消逝,星球具备陌生的神秘属性,巴别塔在历史中不断被人赋予象征意义,是一种无法说清复杂综合体,这种复杂多义就如同象征主义者的密码本。
悲悯者之泪,布面油画,70x90cm,2017
四重奏,布面油画,80x80cm,2017
你的绘画中出现了不少与宗教相关的物件,比如教堂的结构、管风琴、祈祷的手势等,你想表达什么?是具象的,但非现实。我排斥眼睛所见的真实,遵从象征主义的创作方式,将主观意念和情绪客观化,为思想找到客观的对应物,具体的形象只是观念的载体。借用1886年诗人让·莫亚雷斯《象征主义宣言》里的一段话:“象征主义的目标是赋予思想一种敏感的形式,但这形式又并非探索的目的,它有助于表达思想,又从属于思想……在这种艺术中,自然景色、人类行为,所有具体的表象都不表现自身,这些赋予感受力的表象是要体现它们与初发思想之间的亲缘关系。”
这些与宗教相关的符号有着神秘主义的底色,关于欲望、关于回忆、关于时间,关于危机迷雾之下的启示, 充斥着“空间上的并置”与“不连贯的叙事”,借由象征主义外衣的层层掩盖,我才得以说出内心的隐秘。在绘画形式上,你始终坚持的是什么?不能接受或比较抗拒的是什么?绘画要和现实保持距离感,我对于眼睛所见的真实是抗拒的。
在我身上这二者一直在处于一种博弈的状态,偷懒的方式是理性让步。以绘画类比写作的话,你觉得你最常用的修辞手法是什么?那些表达孤独感的阶段其实已经过去,那种孤独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很可笑,是无病呻吟的青春忧虑。我们早已进入了一个图像时代,图像过载和信息过载对你的创作有什么影响?影响很大,主要是观察方式带来的思维的转变,上学时接受的教育是反对使用图片,要靠眼睛去看,靠写生,但如今我更看重图像带给我的视觉新鲜感。到广州后,你对绘画的内容和形式有什么新的想法和尝试?广州的生活与我想象中的热带城市很接近,我最近在尝试一些和地域有关的主题。
大体说说你近年来的几次国外旅行吧,尤其是在今天出国受阻的语境下。疫情前去的最后两个地方是日本关西和墨西哥。在奈良遇上6.7级地震,生平第一次遇上,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完全没想到要逃生,感觉很奇妙,回来吹牛吹好久。墨西哥我是看了动画片《寻梦环游记》后去的,还有想去实地看看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土壤。那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个地方,还想再去。北京太冷,广州很暖和,我喜欢。家乡其实只存在于记忆,现实中已经回不去了。最近把《天龙八部》《倚天屠龙记》又看了一遍,发现武林正派大多头脑简单。
最后的晚餐,布面油画,146x114cm,2021
两个月亮,木板油画,30x30cm,2020
方舟-4,布面油画,140x80cm,2020
无声的寓言-1,布面油画,146x114cm,2019
无声的寓言-2,布面油画,100X100cm,2019
无声的寓言-3,布面油画,130x87cm,2020
无声的寓言-4,布面油画,120x70cm,2020
无声的寓言-5,布面油画,120x90cm,2021
无声的寓言-6,布面油画,200x140cm,2021
无声的寓言-7,木板油画,30x40cm,2021
一瞥-1,木板油画,30x30cm,2021
一瞥-2,木板油画,30x30cm,2021
白夜,布面油画,60x70cm,2020
红云,木板油画,40x30cm,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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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我知道生活中隐藏着一些让我头皮发麻、眼前一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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