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en经济学人精读丨工作“996”，病房ICU

写在前面

每天拿出些许时间，精读一段《经济学人》，在提高英语的同时，梳理思维，获得洞见。踏踏实实，日拱一卒。总有一天，不仅读外刊如履平地，也能成为未来发展的前瞻者，实现“不惑”与“自由”。

原文

在2019年4月20日的《经济学人》China版块中，有篇文章谈到了近期持续刷屏的“996”工作制，文章观点中立、语言精致，我从中节选了几段，和大家一起精读。

Labour unrest

GitHubbub 

Burned-out tech workers organise a rare online labour movement.

①In the world’s most censored region of cyberspace, finding an unpatrolled spot to air shared grievances is hard. ②Yet disgruntled Chinese software developers have recently found one at their fingertips: GitHub, a platform owned by Microsoft that allows developers to help each other build software. ③Fed up with the grindingly long work hours imposed on them by China’s internet giants, this collective has recently built something else—a movement demanding more humane office hours and calling out the worst corporate offenders. 

④Their beef is the “996” regime, which refers to a work schedule of 9am to 9pm, six days a week, often without extra pay. ⑤Toiling such hours has become an unspoken rule in the frenetic world of Chinese tech.

精读

我们先来看文章的红色小标题：

红色小标题一语双关，一方面，unrest 指“动乱，骚乱”，比如 social unrest 社会动荡。文中的 labour unrest 可以理解成“劳动骚乱”“劳动抗议”，具体指“公司员工对‘996’工作模式的抱怨与抗议”。

另一方面，unrest 也可以理解成“没有休息”（un+rest），这里指“员工得不到休息”。

想到了苏明成对苏大强说过的一句话：今夜你无眠。

再看文章的主标题：

作者在这里皮了一下，把 GitHub 和 hubbub 合二为一，写成了 GitHubbub。

GitHub 是微软旗下的一个代码共享论坛，也是这次“996运动”的发源地。3月末，一位程序员实在受不了“996”模式，就在 GitHub 网站写下了一段话，并发起了名为“996.ICU”的开源项目，含义是“工作996，生病ICU”。随后引起了很多程序员的共鸣。这场运动的影响力逐渐蔓延，最终在网上流行起来。

hubbub 是“混乱、骚乱”的意思，它的英文解释可能更有助于理解：a situation in which there is great noise, argument or confusion. 这里是对上文 unrest 的同义替换。

接下来我们看文章摘要：

这句话的主语是 tech workers 技术人员、编程人员。

作者用了一个词形容 tech workers：burned-out.

我们都知道 burn 有“燃烧”之意，介词 out 可以表示“彻底、光、一点不剩”的概念，比如 sell out 卖光，I've run out of ideas. 我没主意了。

所以 burn out 就是“烧光、燃尽”的意思，其形容词形式 burned-out 则表示“烧光的、燃尽的”，常用来比喻一个人精力枯竭、身心疲惫的状态，和我们汉语中说的“油尽灯枯”是同样的道理。看一张图：

burned-out 体现了互联网公司对员工的压榨，也暗指 organise a rare online labour movement 的原因。

迫于“996”工作模式所带来的巨大压力，这些技术人员组织了一场 online labour movement 网络劳动运动。这里又出现了一个 labour unrest / hubbub 的替换表达：labour movement。

再来看正文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以一个状语开头：

In the world’s most censored region of cyberspace

“cyber-”我们都知道跟“计算机、网络”有关，比如 cyber security网络安全，cyber attacks 网络攻击（黑客攻击），cyber bullying 网络欺凌（cyber bully 网络欺凌者，键盘侠）。文中 cyberspace 是“网络空间”的意思。

中国网民对 censor 一词应该更有感觉，它作动词表示“监管、审查”，作名词表示“监管部门、监管人员”，西方在谈到中国的互联网和言论自由时常用这个词：

There are plans to use it to predict crimes, lend money, track people, alleviate traffic jams and censor the internet.

中国政府计划利用人工智能预测犯罪、银行贷款、追踪人员、缓解交通拥堵以及监管互联网。

所以，文中 the world's most censored regions of cyberspace 的意思是：世界上网络审查最严格的地方。

我们再来看句子的主干：

finding an unpatrolled spot (to air shared grievances) is hard.

这部分的主语是动名词 finding an unpatrolled spot

patrol 是动词，“巡逻”的意思，unpatrolled 就是“没人巡逻的”，和前面的censored 构成对比转折。我们也可以用 uncensored 替换。

spot 与前面的 region 同义。

因此，主干部分的意思是：找到一个没有监管的地方很难。

为什么要找一个无人监管的地方呢？后面作者用 to do 不定式引出目的：

to air shared grievances

为了表达共同的不满。

air 在这里是一个很地道的用法，简单说它是 express 的意思，指“表达”，后面可以加 views, complaints, grievances 等词。

grievance 是“不满、抱怨”的意思，如果表示“心存不满”，可以说 harbour / have / nurse grievances。

shared 表示“共同的”，我们在《火锅之争》中举过一个相关例子：a shared future 命运共同体。这期的《经济学人》还有篇文章讲到了巴黎圣母院的大火，引起世界各地民众的悲伤：

When nationalism is a rising threat, shared sadness makes borders suddenly irrelevant.

虽然民族主义威胁日益升温，但悲伤没有国界。

文中的 air shared grievances 的意思是：为了表达共同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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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寻很难找到“无监管之地”，但他们还是找到了：

我们先看这句话的主干：

Yet disgruntled Chinese software developers have recently found one: GutHub

②句开头以Yet进行转折，根据①句的 hard 我们可以猜测，②句讲的是“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这样的地方”。

disgruntled 是 annoyed / disappointed 的意思，和上文 grievance 同义，只是词性不同。

one 指的是上文的 an unpatrolled spot。

主干的意思是：然而，不满的中国软件开发者最近找到了一处无人监管之地：GitHub.

one 后面跟了一个介词短语 at their fingertips 进行修饰：

fingertip 是“指尖”，at their fingertips 可以想象东西在指尖的画面，常用来比喻某物“触手可及，随时可用”。比如：

We have all the facts and figures at our fingertips.

我们手头掌握所有的详细资料。

所以文中的 one at their fingertips 就可以理解成：程序员在身边发现了这样的无人之地。

At their fingertips之易，与上文的 hard 之难形成强烈对比。

at their fingertips 在这里应该也有一语双关的赶脚，fingertip表示“指尖”，程序员在指尖敲打代码，这里也有暗指 GitHub 的意思吧。

作者担心读者不知道 GibHub 是什么东西，于是在后面加了一个“同位语+后置定语”的结构进行介绍：

a platform owned by Microsoft

（GitHub是）微软旗下的一个平台

owned by Microsoft 是过去分词作 platform 的后置定语，指“由微软所有的平台”。

写完这些作者觉得还不过瘾，于是又在后面加了一个定语从句，作进一步的介绍：

that allows developers to help each other build software

该平台能让开发者相互帮助、开发软件。

句子开头的状语部分既体现了 burned-out workers 的状态，又点明了员工组织这场运动的原因：

Fed up with the grindingly long work hours imposed on them by China’s internet giants

be fed up with 是一个非常老道的用法，feed 本是“喂养”，介词up有“完结”的意思，比如eat up 吃光，use up 用光，be fed up 就是“被喂饱”的意思，引申为“受够了、无法忍受、厌倦”（吃饱了就不想再吃了）。4月6号的《经济学人》中有篇文章讲到了英国脱欧，里面就用到了be fed up一词：

It will demand patience and far-sightedness from EU leaders who are understandably fed up.

这需要欧洲领导人有耐心、有远见，而他们已经感到厌倦了——这也情有可原。

long work hours 指 漫长的工作时间，前面加一个副词grindingly修饰，使表达更有力度。

grinding 简单说就是 never getting better 的意思，“毫无起色的，没完没了的”，比如我们表达“做某事困难重重”的时候，就可以说 the grinding difficulty of doing sth。

上班族都体会过 grindingly long work hours 的不满与无奈吧。

这让我想到了4月6日《经济学人》里的一个近义表达：soul-destroying：

Crossing midtown by car is soul-destroying.

乘车穿过市中心很磨人。（用来形容交通拥堵的情形）

这漫长无聊的工作时间，是科技公司强加给员工的，文中通过一个分词后置定语的结构进行补充：

imposed on them by China’s internet giants.

我们可以还原成定语从句的结构：

long work hours that are imposed on them by China's internet giants.

impose 是to force sth unwelcome to be accepted 的意思，强迫接受不好的事情。比如，特朗普对中国商品施加关税，就可以用到这个词：

Trump imposed tariffs on Chinese goods, and China retaliated.

特朗普对伊朗施加制裁，也可以用impose：

Donald Trump imposed sanctions on Iran.

通过这两个例句，仔细体会一下它的英文释义。、

所以，文中 imposed on them by China's internet giants 就不难理解了：中国科技巨头(China's internet giants)强行把漫长工作时间(long work hours)施加在员工身上(imposed on them)。

说人话，就是“科技公司强迫员工长时间加班”的意思。

我们再来看主干：

this collective has recently built something else

This collective 指的就是 tech workers。

collective长得像形容词，的确，它的形容词形式更为常见，表示“集体的，共同的”，比如：collective effort 共同努力，collective responsibility 共同责任。但在这里collective 用作名词，表示“集体”，文中可以简单理解成 the group，群体，即 这些经常加班的技术人员。

sth else 是针对上文build software而言的。

然后作者通过一个破折号，对“sth else”进行更详细的解释：

a movement / demanding more humane office hours and calling out the worst corporate offenders.

首先，sth else是一项movement 运动。什么样的运动呢？随后作者用分词后置定语的结构作进一步补充：

demanding more humane office hours and calling out the worst corporate offenders

同样，我们可以还原成定语从句的结构：

a movement that demands more humane office hours and calls out the worst corporate offenders

humane与human一字母之差，意思也有些许差别，human不用多说，表示“人、人的”，而humane则表示“人道的、有人性的”。humane office hours 就是“更有人性的工作时间”的意思。

office hours 指“工作时间”，是对上文work hours 的替换。

员工不仅要求更人性的工作时间，还要点名批评那些“黑心”企业。“点名批评”文中用的是call out.

offender 简单说是 law-breaker的意思，“违法者”，这里泛指那些强制员工加班的企业。

总结

第一段用寥寥三句话就把这场运动的基本信息交代清楚了：

1. 时间 recently（②③）
   

2. 地点 GitHub（②）

3. 人物 Chinese software developers（②③）

4. 运动起因 air shared grievances（①）、disgruntled（②）、fed up withthe grindingly long work hours（③）

5. 运动目的demand more humane office hours（③）
   

我们再来看第二段：

这句话的主干是：

Their beef is the “996” regime

这里的 beef 跟“牛肉”无关，而是熟词新义，指“抱怨、牢骚”，名词。到目前为止，文中已经出现了很多表示“抱怨”的词语或搭配，比如第一段的grievance 和 disgruntled，还有我们最常见的complain，把这些词整理到一起、背过。

此外beef也可以作动词表示“牢骚”，用法为 beef about / on.

“996”regime 就是我们说的“996”工作制，regime 读音为 [reɪ'ʒiːm]，一般我们理解为“政权”，比如 communist regime 共产主义政权，此外还可以表示公司、机构实行的某种制度。

“996”regime也可以说“996” work schedule。

接下来作者通过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对“996”regime进行更详细的解释：

which refers to a work schedule of 9am to 9pm, six days a week, often without extra pay

它指从早9点到晚9点，一周工作6天，没有加班费的工作制度。

extra pay 指“加班费”。

这句话是动名词做主语的结构，主语为：Toiling such hours

说到“努力工作”，我们第一反应是 work hard，而作者用了一个词就表达出来了：toil。

英语喜欢简介表达，能用一个词表达出来的意思，就不要用两个甚至多个词。例如，表示“大量存在、有很多”，我们一般会说 There are a lot of…，而《经济学人》只用一个词：abound，这就比 There are a lot of…更简洁有力。试对比：

There are numerous business risks.

Business risks abound.

我们再看《经济学人》里的一个 toil 的用法：

Workers in South Korea toil for more hours each year than those in any other member of the OECD except for Mexico.

韩国员工的年工作时间比其它经合组织成员国（墨西哥除外）的员工工作时间都长。

文中toiling体现出员工辛苦疲惫的工作状态，呼应上文的 burned-out 和 grindingly long work hours。

an unspoken rule 就是我们常说的“潜规则”，没有说明的、心照不宣的、不成文的规则。

frenetic world 又体现出员工加班的忙碌以及这一现象的普遍，frenetic 的英文解释是：frenetic activity is fast and not very organized，疯狂的，比如，the frenetic pace of life in Beijing 北京忙碌的生活节奏。再如：

She rushes from job to job at a frenetic pace.

她疯狂地跳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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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的亮点有很多，我帮大家梳理一下：

1. 可以这么介绍“996”工作制：

Their beef is the “996” regime, which refers to a work schedule of 9am to 9pm, six days a week, often without extra pay. Toiling such hours has become an unspoken rule in the frenetic world of Chinese tech. 

2. 在网上掀起的抵制“996”的行动可以说：

labour unrest

online labour movement

online protest

3. 抵制“996”的群体，文章用了以下词语或表达：

tech workers

the anti-996 campaigners

non-compliers with the regime（comply with 服从）

protesters

4. 形容员工的不满与抱怨：

grievances

disgruntled

fed up with the grindingly long work hours

beef

complain

5. 形容员工的疲惫：

burned-out

grindingly long work hours

toil

clock out at 11:16pm（晚上11：16打卡下班），原句：

Staff at jd.com, an e-commerce firm, clocked out at 11.16pm on average.

京东是一家电商企业，其员工平均晚上11：16打卡下班。

Relative idlers at Didi left at 9.24pm.

滴滴公司相对较闲的员工9：24下班。

6. 加班费

extra pay

overtime pay

7. 马云和刘强东的“金句”：

Jack Ma: Being able to work 996 is a huge blessing.

马云：996是福报。

Richard Liu: Slackers are not my brothers!

刘强东：混日子的人不是我的兄弟！

最后给大家讲个段子：

老板：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为兄弟谋福利！

一个员工对另一个员工说：看看，老板把咱当兄弟~

另一个员工说：不，我们是“代价”！

工作要努力，但不是生活的全部。今天就到这里，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