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法签千亿经贸大单 孙立坚：合作共赢应对经济下行，人民币国际化未来可期
法国总统马克龙此次访问中国收获颇丰。中法双方在多个领域签署了价值人民币数千亿元的经贸大单，再次书写两国经贸合作的新篇章。而与马克龙共同到访的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也强调，与中国脱钩既不可行，也不可取。中法、中欧合作前景可以如何期待？欧洲领导人密集访问中国，向世界传达何种信号？复旦发展研究院金融研究中心主任孙立坚教授受凤凰卫视《亚洲财经透视》栏目邀请，对相关问题进行解读。以下内容由发展研究院根据访谈内容及孙教授增补内容编辑而成，供读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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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媒体聚焦的空客飞机大订单之外，中国双方签署的合作协议涵盖了绿色经济、创新、文化、新能源等各个领域，您如何评价这次马克龙访华的经贸成果？您觉得哪个领域的合作是最值得关注的？
孙立坚：在现在这个较为复杂的国际环境当中，以法国为代表的欧洲开始对中国人类命运共同体，或者说合作共赢的全球化治理理念有了新的认识，而且马克龙首先迈出了第一步，强调欧洲不能与中国脱钩。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看到了中国对全球经济复苏的帮助，尤其是法国现在面临着经济下行的压力，要通过和中国的互补合作带来新的增长动能。所以，法国基于自己的比较优势，其先进的能源行业、装备制造业、食品、高端时尚以及教育产业和医疗服务业等，都是和中国合作聚焦的重要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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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们也知道这次访华的还有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事实上，从去年11月以来，很多欧洲的客人到访，像欧洲总理舒尔茨、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西班牙首相桑切斯等等，您觉得这些欧洲领导人密集访问中国，向世界传递了一个什么信号？
孙立坚：刚才也讲到，马克龙走出的第一步，也向欧洲强调了他们独立前行的理念，而不是随便的选边站，现在欧洲从自身的利益和自己的发展理念出发，也充分地认识到能和中国找到很多合作共赢的交集点，所以这次欧洲领导人的中国之行，不仅帮助世界经济走出低谷，而且也形成了全球新的凝聚力，面对经济下行的压力，不再是自己独自承受，因为所谓的政治正确而以一种不平衡的、自己利益受损的方法来看待问题。这种视角的转变，改变了现在国际经贸过度的意识形态先行的氛围，开始出现了新的变化和新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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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近几年在包括5G高端芯片相关议题上，对中国有多番的打压，我们也看到部分欧洲国家和企业其实采取了跟进的做法，您觉得中国企业应该如何应对？
孙立坚：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企业在国际商业舞台上扮演的角色越来越具有显著性的地位，那么过去的所谓互补型的贸易伙伴，自然会出现一种竞争性的关系。在政治正确的影响下，更加倒逼我们中国的企业要高质量地发展，形成自己的护城河，带动创新驱动。所以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到，我们要把自己的大国地位和强国战略结合起来，尤其企业应该解决两头在外的短板现象，把知识产权保护的生态环境做好，那么我相信外资企业或者一些国家对中国崛起采取的保护主义态度也会随着我们自身能力的提高而改变。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一环节的挑战是必然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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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中欧的经贸合作方面，最近的好消息就是中海油和法国的道达尔能源完成了首单用人民币结算的进口液化天然气即LNG的采购交易，那么您觉得未来双方在整个经贸活动当中采用本币结算的方式是不是有望从能源贸易扩大到其他的贸易领域，这样的话也可以让人民币国际化加速？
孙立坚：我们今天看到，中国现在的内循环发展和统一大市场，让很多在中国的外资企业或是准备和中国合作的外资企业甚至是一些国家政府关注到，中国的开放力度在加大。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更多的企业会愿意和中国形成商贸往来，并且更多的从过去的成本驱动型的合作（即利用中国的劳动力成本优势和土地成本优势）转变为市场驱动型的合作发展模式（即借助中国改革开放40年积累的雄厚的二元市场——年轻人高品位、新时尚的新型消费市场以及高净值人群关注高质量服务的消费市场）。欧洲甚至是美国的企业也都感觉到，未来的消费潜力及消费中心来到中国，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市场的开放必然给人民币走向世界形成一个非常好的畅通渠道，就像当年美国通过加大市场开放和提高进口份额增强了美元在国际上的影响力。那么今天这样的场景也来到中国，我想未来随着中国市场开放的力度加大和不断有更多外资企业关注到中国的消费潜力，再加上中国的政策和制度安排也在引导一种敢于消费和大胆消费的市场环境。所以，这更有利于我们的服务贸易发展，尤其是人民币的国际化，伴随数字人民币的发展会有非常好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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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再来关注中欧全面投资协定，我们知道这个协定谈判其实历时7年，在2020年年底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不过目前还处在一个搁置的状况，您怎么评估重启协定的前景和协议的积极意义呢？
孙立坚：我想合作共赢是我们今天能够可持续地形成中法经贸合作甚至中日经贸合作的基础，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当初美国所提倡的以自己国家利益为第一的合作前提条件实际上阻碍了我们今天用双边利益形成互补商业，然后来推动合作带来两国利益共同增长的新的生态环境。所以，加快谈判降低投资壁垒，不管是显性的税收壁垒还是隐性的准入壁垒，开诚布公地谈起这些问题，然后共同努力寻求双边利益发展的生态环境，而不是过度强调某方的利益从而带来不平衡的利益结构，这是我们过去谈判遇到的堵点痛点问题，现在在经济下行的压力下，只有回到中国倡导的合作共赢的全球化发展模式当中，我们才能够摆脱大家所面临的共同挑战。
文字整理&排版 | 刘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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