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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AT深圳馆 | 特别公共项目 ]“O₂聊天室”回顾二:从公共交往理性聊到独立思考相对论

OCAT深圳馆 2021-12-29


2020特别公共项目 “什么开始了,什么在结束”

【O2线上聊天室】


来讲述,来整理,来交流,来触碰

而不仅仅是接收

let’s chat, together.




2020年我们的生活因为COVID-19的突发和蔓延产生不同层面的影响,OCAT深圳馆和华·美术馆联合发起“什么开始了,什么在结束”系列特别公共项目,“O₂聊天室”是当中的线上聊天活动。
我们经历了一个历史性的春天,在个体和群体中留下了太多难以磨灭的瞬间。那些曾经紧密包围着我们、跟随疫情发展和种种现象而生的碎片式的、断断续续的感受和想法如果一跃而过,也许就真成了一个日后言尤不及的句号。
从病毒的威胁如当头棒喝降临每个人头上以来,什么开始了?什么正在结束?疫情笼罩下层出不穷的事件里,又有什么结束了,什么正在开始?在这个随时可能迈过的节点,我们邀请你加入“O₂聊天室”,一起回忆梳理这段时间的观察、感受、发现、困惑……这里没有唯一主场讲者,更重要的声音来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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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2 回顾


公共话语空间与独立思考

2020年4月14日(周二)20:00


在思考和表达的领地,何为公共,何以独立;当公共理性难以被证成,个体应该如何选择和自处?



*以下对话为聊天室活动当晚节选



主持人

恰好我们今天的这种聊天方式也是和我们的话题Public Sphere有关,基本上我们也是希望营造像德国的社会学家哈贝马斯描述的那样一种比较理想的沟通情境。大家平等、开放地来参与这个讨论,内容是自由的,参与者也可以提出任何质疑,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扰,没有任何强迫,有可以发言和不发言的自由,以一种理性、真诚、开放的态度尊重和承认其他的参与者。


记得古希腊有一位政治学家伯里克利当时在阵亡将士的国葬演说中这样叙述,“公共生活在我们这里每个人所关心的不仅是他自己的事务,也关心国家的事务,如果一个不关心政治的人我们都不说他是一个注意自己事务的人,而是他根本没有事务,”可见讨论氛围之浓厚。


“公共领域”这个词是汉娜阿伦特在1950年第一次提出的概念。她认为公共领域的现实性应该依赖于多样跟统一性的同时存在,我们也可以看到现在在西方资本主义的发展导致私人领域的膨胀,逐渐吞噬了公共领域,当然也是阿伦特比较悲观的一种态度。


后来德国积极乐观的哈贝马斯展开对公共领域非常系统的细致研究。他把公共领域理解为介于公共权力领域和私人之间的地带,提出当下如何看待这样的公共空间的范式。他认为通过共识的形成来实现社会的整合。而要达成共识,哈贝马斯认为有两个前提,一个是理想沟通情境,一个是有效性要求。其实跟我们今天的讨论主题是相关性很强的一个背景,特别是在这次疫情当中大家可能感受更加突出。


接下来请大家分享一下大家通常会去关心哪些公共事件,会去关注怎样样的话题,通常会通过什么样的一些渠道和路径来关注和追踪呢?   


月钦(艺术机构工作者)


疫情期间,我主要通过很多社交媒体获取新闻信息,如微信公众号、微博热搜等等。我的感受是大家通过社交平台来接受讯息,比如说我的朋友圈,简直像一个新闻编辑室,用专业一点的来说,就是“信息同温层”。这些信息也很影响我的判断。


池里(学生)


我是湖北汉川的一名研二在读的艺术生。我住在武汉旁边的一个县城,刚好不在武汉,但是距离武汉又很近。我们获取主要信息来源完全来自于电视和新闻媒体。在整个过程中我们都是主动的去获取一些被动的信息,让我感到很疑惑,因为我们所接收到的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但我们又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一些信息。



主持人

我们打开朋友圈或者是看微博会呈现集体刷屏的方式,那是不是说所有人都在刷屏或者是关注的必定对我们而言是重要的东西。因为在疫情当中很多话题,有很多公众号或者是个人有非常多的表达欲望。但是背后有多少是一种泛政治写作呢?有多少是带着情绪上的煽动?有时候我们对于湖北其中发生的一些事情,没有特别真切地去直击第一现场,只能从文本上来感受。当表达时代传递出一种强烈的情绪表征时,我们会觉得比较混乱或者遭受到了比较大的冲击。


崔绮玥(艺术从业者)


我有很多在武汉美术馆的合作方和好朋友,包括我的一些学生,他们会给我一个直接的反馈,就是他们的朋友圈,真的像人间炼狱一样,我有看到很直接或者是有冲击力的照片和他们当时绝望的带有感性情绪的文字。我当时就觉得很窒息。他们反馈的真实信息跟我看到的公共新闻报道是截然不同的。


另外我平时会关注Ins、faceBook和Twitter之类比较主流的平台,会看到很明显、很讽刺的消息和截然不同的声音。在意大利北部的城市有一对年轻的未婚夫妻,他们都奋斗工作在一线。中国媒体随便拿一张网络照片,画面是这对夫妇穿着专业的医护服在亲密地互相鼓励,配上一段文字,就把人家两个人写死了。只要拿到一个具有冲击力的新闻,或者说是很悲惨的具有戏剧性的这种东西,他们都无底线、无原则的会去写稿和传播,这一点很可怕。希望大家要有一个独立判断。在那个新闻之后很多中国的朋友问我意大利还好吗?其实意大利还是蛮有秩序的,并不是会有人在街上约会或者是狂欢,并不像中国媒体报道的那样。   


Koko(学生)


我本身是离疫情区比较远的,身边的朋友也几乎没有待在武汉的。我关注疫情的消息可能是通过微博的途径,也有去youtube看下新闻。感觉反差很大,又有一种无可奈何。我很难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自己没有在这个事件当中参与过什么。就是像微博上说的那样,在家里好好呆着已经是最大贡献。这种新闻报道的反差给我不真实和崩溃的感觉。


浅银(学生)


大家好,我是来自上海的一名大学生。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我也会经常刷微博通过这个渠道来了解信息的,往往呈现出一种非常混乱,让人没有一种特别明确的是非观和价值观。


比如说前段时间李文亮事件,我觉得那段时间大家整个微博上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我们一定要以一种比较理性的方式来看待它。现在这种微博或者是微信上的公共空间会让我们形成一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我好像失去了一种共情能力,无法理性地去看待这件事情。如果我站在某一个角度的观点来看,我就会失去另一些方面的思考,总是感觉无法权衡这种判断吧。   


Koko(学生)


我想补充一点有关于传播上的现象。是否大家感觉到公众媒体有明确的带节奏;自媒体往往有一种带情绪的表达,烘托到非常极致的状态,他不关心真相,希望能够拿出一个有爆点的新闻,获得更多的转发。仿佛是更骇人听闻的消息,被更多人接受了。


浅银(学生)


我也是有这种感觉,经常有在微博上看到一些,可以说是影响力比较大的大V,经常会发一些根本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的消息。我还听到一种声音说如果在这个时间段,处在这种情境下,如果不发声就是一种对别人的伤害。我对这件事也是持一种观望的态度。



主持人

在公共领域的结构性转型一书中,哈贝马斯也详细描述了其“再封建化”的原因,包括传播媒介和权力结构的变化,资本的介入等,这都可能影响到我们对于信息传播的一种感受。   


回想起一位媒体人的分享,他说以前我们如果看报纸其实是把事实层面和带有评论性质或者是批评性质的文章放在不同版面的,会非常清晰地告诉你这是带有什么样性质的阅读对象。而现在我们看这些自媒体,有时候很多信息我们都等不到主流媒体或者是官方媒体的发布,就先从小道消息去获得。这个时候我们看到的是带有私人观点的一种评论性写作。这里面夹带很多私人情感和背后利益。有时候由于其他朋友或圈内公知也在转发,当我们出于信任和公信力的角度,我们会选择相信他。


之前也有看到南京大学的政治学博士袁光锋在一篇论文《公共舆论中的同情与公共性的构成》当中提到,他说当下的媒体在构建公共情感的时候带有二元性的特征,比如说倾向于在穷人-富人、强势-弱势的二元框架中来构建情感。很多人可能在这一次的事件当中也容易陷入窄化的权力与游戏这种比较官民二元化的框架里面,所以容易被裹胁到里边的情绪当中。汉娜·阿伦特觉得这种同情的情绪在进入公共领域时,很容易转化为一种抽象的观念上的怜悯。如果你是在疫情区切身发生这种事情的话,可能会更容易地去表达一种真实的感受,而当这种报道曝露在面前,越极端的声音传播的越广、越快,大家可能被同情、愤怒、悲切等情绪所感染;但因为你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可能后期就会进入一种“同情疲劳”,进而产生了这样一种情绪上的摇摆。


刘钊(设计师)


这个话题蛮有意思的,现在的网络社会,我们学会独立思考是非常有必要的,在我们设计行业里的很多设计师都没有独立分辨能力,甚至说是被自己的主观情绪带着走的。比如我们有一个设计师群,每天设计师发的东西有一些一看就是假的,但还是在大肆传播。我们跟普通大众对新闻的关注的维度还是有一些不一样,我们除了微博,微信之外,还长期都是游走于Twitter、Facebook上面。所以信息非常庞杂,更需要冷静分辨哪些东西是真的,哪些是有夹杂着个人情绪或者刻意引导舆论的成分在里边的。


比如说前一段时间广州有人在大面积的往群里面传三元里将会建一个方舱医院,已经形成了很大的一种恐慌,但是这个时候就在想怎么不被这些消息带着节奏走。因为每个人都有他说话的权利,现在自媒体又很容易发表一些东西,可能跟朋友的对话之间就转换出去形成一种谣言。




主持人

这个话题在“当我们只有网络”的话题中有提到,有时候造谣者本身自己都不知道消息是假的,他可能也是信以为真的一种状态,觉得要传达给大家。


王爷(艺术家)


Hello。刚才听了这些,我感觉现在的这个状况很像柏拉图提到的“洞穴寓言”。大家都知道吗?我是作为一个柏拉图的资深爱好者给大家讲解一下。


把三个从来没有见过外面世界的囚犯背对着外面的洞穴,只对着里面的墙壁绑起来,他们所认知这个世界的唯一手段是通过一些投在墙上的光影去判断可能是个什么东西,很多时候我们的认知可能是这样的一个状态。就像现在我们并不是真的是在武汉,我们可能所看到的这些信息,包括正面或者是负面的信息都像这些投影一样,无法判断究竟是怎样一种形态的存在,但是可以觉得这个是真的,或者是觉得这个是假的去进行一个信息的梳理。


其实我想去追究的是究竟什么是真实的?并不是说真的生活在疫区的人所看到的这些惨痛的东西是真的,一定也会有一些积极的东西。但是可能对于他来说,他把负面的东西暴露出来,希望大家更多的了解他们生活的痛苦,所以有很多人会觉得原来是这么痛苦说是当局处理的这么不利。但是反向来说,一定也是有一些积极的东西在,可能还是要根据每个人对这个社会、对这个世界他的一个理解可能才去判断这些信息哪些是适合自己的,哪些是真实的。



主持人

在这次疫情当中我们接受到的不全部是负面的情绪,我们也在思考什么是正义、自由和善良。我在梳理的过程找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角度,英国的社会学家怀特海提过一个观念:当一个有意识的个体遭遇生存困境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创造性的冲动,用来应对这种危机。大家这期间产生了非常多的表达欲,它可能就是因为不同困境而发出的。它可能是一种健康或财务危机,你会通过求助信的方式向公众去表达;或者是感觉到自由丧失的危机,比如身体隔离、言论删除、信息低透明度;对于女权问题比较敏感的人来说可能在经历一些问题的时候就会把这个事情经验为一种性别带来的压迫等。不同的人会经历不同的生存困境,造成大家对一些事情的感受、表达基础,甚至是激烈程度都会非常不同。


不同的意识形态或者是技术路径也在影响我们的感知。所以如何不让我们自己被属于泛政治化的写作和报道所误导,不被朋友圈或者微博这种集体刷屏式的社会组织方式所动摇,或者是不被公共性的情绪表征所煽动的话,我们有时候肯定要去超越自己的一些偏见和意识形态。

碰撞了才会破除偏见。因为有时候你可能会发现很多人他只是在捍卫自己的观点,所以不能很好的去解决一个问题,看起来好像包罗万象的朋友圈,还是停留在一个问题的表层而已。


卢恒(策展人)


我觉得还是挺魔幻的。我每天到朋友圈看不同人发的东西,就拿跟疫情相关的东西来说,当然我在温哥华特别是在国内疫情爆发的时候,我基本上是通过家人去了解大概具体情况。很多信息跟在西方媒体、加拿大媒体中得知跟武汉相关的信息其实相去甚远。朋友圈还是比较煽情,有一些东西也非常矫情。


信息传播跟受众群有很大的关系。比如说这边的媒体会以一种揭露中国疫情的角度去报道,朋友圈也会有比较官方的声明,也会有私人渠道分享他们所知道的真相。没有任何人是可以非常客观的看待,从最客观的角度分析来源的。还有展现的方式,一句话可以用几百种方式来讲,传播者一般是看哪一种是更能打动你,当然可能比较以煽情的形式去抓住别人眼球,其实可能是最有效的一种形式,所以会经常看到这样被渲染的信息不停地重复。当然我们也会说要独立思考,去想象,但其实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你身处在一个大的环境之中,所谓独立思考其实是很困难的,也许我每天在加拿大看完新闻再去朋友圈看觉得好像是谣言,但是我已经带着本身生活环境去看待另外一种环境中所传播出来的信息。


每个人获取信息的途径也不一样。其实比如说我可以看到不同媒体的信息,是在一种比较多元化的语境下去获取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条件了解更全面的信息,在途径上有不对等的情况,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说如果你在一个GDP比较低的区域,也许网络条件非常差,从你获取的信息相对来说是局限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下,如果你能看到更多,其实已经是拥有一种优先权、特权的感觉。从这个方面来讲独立思考都是相对的,这时候主观地去选择、去相信已经占比较多的成分。


温妮(教师)


我这一两年开始回到国内生活、工作,也有很多学生会分享很多疫情的相关信息。其实想一想在疫情期间,中间还发生了很多其他事情,每一次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信息都是铺天盖地的。比如中间来一个肖战的饭圈大战,大家疫情期间都在家里,有时间去特别关注网上的事情。最近令人感到比较愤慨的新闻是14岁女生被养父强奸的事情,又是一轮铺天盖地的消息。中间伴随很多疫情的消息,包括方方日记各种事件,每一次都是刷屏式地占据各种社交媒体的版面,让你感觉到很焦虑,因为你觉的应该什么事情都了解,这是作为公民的一种责任,或者是作为一个非常updated的一个人不了解就脱节了,会觉得自己很落伍。  


上个周末, 我坐在车里边的时候看到前边是武汉车牌的一辆车,这个时候刚好武汉刚刚解封没几天,我开始不由自主陷入思绪,这辆车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出现在广东,它是解封后日以继夜开过来,还是一直在这儿现在终于可以开出来了,因为现在开在路上没有人举报他了。觉得如果有机会真的很想逮着那个人问一下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出现在这里?就是那种感觉,觉得还是出门比较重要,真实的看待眼前的东西,虽然当时没有机会跟他做一个交谈,但这样子的瞬间会比你一直在刷屏在看手机的焦虑强一点,那种真实感更强一些。武汉这个词在这几个月里面一直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但是真实的武汉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是有实感的。



主持人

谢谢,你当面去直击现实的感受可能比我们纯粹在网络上去感受到的纷乱要来的更实在一些。比如疫情期间要捐款,你会接触到不同的捐赠渠道,当你自己开始行动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会发现你正在做一个辨别真假的过程。比如你会做一个调查,这个医院是不是那么需要物资,是不是相对来说周边的像鄂北这样的地方更需要,你会去核实哪个渠道是比较真实可信的,在这个梳理的过程当中找到一些怎样去判断真实的路径。一个人去行动的时候会想方设法去进入到能够使你的行动达成结果的方式。你可能也会放弃,但是起码是尝试了或者是直击过现实,这会带来相对安心的感觉。


LL(艺术工作者)


第一位发言者有讲到我们永远是在主动地接收被动的消息。可是作为不是信息发起者或者是传播链条起源的位置,比如你是自媒体或者是传统媒体,只要不是在那个角色上好像永远只能被动地去接收。   


我们有可能去主动的筛选这些信息吗?不管哪一种信息给到我们都是被动的,这是我的疑问。在这个被动接收的过程当中,疫情这个事情因为真假难辩,让我们空前的在这种信息的动荡之上,包括各种话语空间里边飘荡的那些影响和认知的东西。在这个里边天然会让我们对权力特别警惕,我们尤其害怕那些可以隐瞒我们,而且又恰恰去做了这种隐瞒我们的事情,甚至掩盖了真相的权力。


对于这种东西的警惕,可能远远大过了我们所讲的一些非官方的媒体或者是个人,他所提供的那些也许是情绪化的,也许不都是正确的,我们可能顶多在那些事情上面我分辨一个真假,可能我不会像面对权力这样那么警惕去想说一定会上升到一个更高的程度。


我刚刚在想为什么会有追责?对于网络造谣追责这件事情是不是某个程度上,权力发声或者是有一个主体在发声的时候是要对他说的话负责任的,对于网络背后的个体发声相对是隐形的,如果不追责的话,辟谣成本就特别高。可能这个动机力在这里,确实是有他合理的地方,只是说在不同的事件里边我们看到一些人被冠以造谣之名追责了,可能会产生很大的纷争或者是可操作的空间。辩真假这件事情变得让我们尤其困惑又显得特别重要一样,我们一定要在里边分真假吗?有的时候可能辩真假最基本的一个冲动替代了真正的一些焦点。这个焦点是事件背后的根源,是为什么它在今天让我们那么激动和愤怒。在我们的社会里一个事情常常不是单一的个案,而是背后还有更多相似的、同类的事件在发生。如何再次避免?如果焦点仅仅被放在当事人之间辩真假,可能那些更多的真正在发生的事情就始终没有得到根本上的解决。所以在这种时候,我感觉辩真假这件事极其容易让我们陷入到某种立场里边,而不是聚焦在问题的本身。


疫情期间有一位我很敬重的老师写了几句话,“去治愈,去帮助、去安慰”,有人在下面留言说而不是去讴歌,这也有人讲而不是一味地谴责。此时为什么为什么提倡去治愈、去帮助、去安慰,可能这是更加超脱的真正的焦点,或者是人们此刻真正需要的东西。



主持人

很多时候可能我们在表达的时候是很受意识形态的绑架的。之前看过一部《极度空间》的电影,讲一位流浪在洛杉矶的工人,在一个废弃的教堂里边找到一箱墨镜。他带上墨镜之前看到的广告牌,是美女躺在沙滩上让大家都去度假消遣的画面,当他戴上墨镜,就看到了广告背后隐藏的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结婚,繁殖”。

我们参与公共领域多少都是希望能够去解决问题或者说希望正义能够降临,但有时候我们又把自身置身于控制论的张力当中,让自己陷入公共话语等待删除的过程,大家互相处于非常消耗的猜忌的过程当中,比如更多去思考如何解决背后真正的问题。


接下来还有另一个话题:大家在这次疫情当中是否会真正参与到公共事件的讨论里边?或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有哪些情绪你是第一次感受到的?哪些情绪是更加被激发出来的状态?


姚明酆(艺术家)


回到媒体信息所发散出来的让人们质疑的消息,我想从两个方面讲一下。因为我会看国内的一些朋友圈、微博之类的信息,平时也会刷一些youtube等西方媒体所转载的一些信息。不同的主流媒体所释放出来的信息,是将不同的意识形态传播到大众当中去,经过大众不断地去转发造成一种集体的意识形态,所以会产生一种共鸣、一种情绪的渲染。另一方面,我们在接收这些信息的时候,有点儿像购物一样,像是在消费这些信息。根据每个人的情况,主动地去选择某些特定的商品,我固定的去选择看某些信息,我去转载,去支持我的观点,在这种消费时代其实也没有所谓的信息的真实性。让我想到的一句话,维特根斯坦在描述语言的时候,他说“不可说的部分就必须要保持沉默”。可能我们能选择的是用一种沉默来对待一种不可描述的事实或者是一些理解和意见。这种不可描述是边界的一个问题,像是我们所转发的这种文字,它的边界在哪里,而且这种边界会让我们保持一种求真的态度。



主持人

我想到因为维特根斯坦的老师罗素,他俩都在研究语言逻辑,罗素有一个观点,大概是“有关智慧,不管你在研究什么事物,还是在思考任何观点,只问你自己事实是什么,以及这些事实所证实的真理是什么,永远不要让自己被自己所更愿意相信的或者认为人们相信的,会对社会更加有益的东西所影响,只是单纯的去审视什么是事实”。但当我们今天面对这些问题时,似乎很难去寻根溯源,去探究事实是什么,有朋友留言说是处于一种失语的状态。


有一些人选择说这个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不可描述我就不去表达,有一些人是觉得我积极的参与,可能能够达到一种改变的效果,我只要发声,只要参加这种讨论,势必能够被其他人看到;有一些人他可能处于比较悲观的态度,是超越政治性的一种存在的状态,可以转移注意力去做别的事情。这也是大家会面对这些事情所采取的一些不同的态度。


 月钦(艺术机构工作者)


我觉得对于客观事实的追求,只能是无限地接近,无论从文字还是语言其实都没有办法完全还原客观事实的本身。如果一直处于失语或者是沉默的状态,是不是没有办法传递一些我们所能掌握到的信息来引起他人的关注。


我想到,在两个月前武汉一度是非常缺防护物资的。但是官方主流媒体可能没有把太多的精力来报道这方面,反而是由民间的一些民众来把这个消息传递出来的。也许在当时他们掌握的并不是一个非常客观和真实的情况,但是需求提出来后,引来了更多的关注和帮助,在一定程度上来解决这个问题。从这个层面讲,是不是我们现在这种互联网的讨论也起到了积极一点的作用呢?


黄仁骁(学生)


在疫情期间,民众的这些讨论,包括微博转发,媒体曝光,其实在这一个阶段是取得了很大的进步的。你不停地有一些东西曝光出来,就会有官方回复辟谣,通过这样的一些过程参与到了这个活动中来,这是一种进步。就像我们现在所做的讨论这件事情一样,公共的话语空间其实是在进步的,我们是正在努力的朝着某一个结果在前进。通过我们大家的聊天、转发、曝光度的提高,媒体也好,国家也好,对我们所做的事情是有回应的,在疫情之前是做不到的。包括红十字会那个事情,红十字会被所有人盯上不得不出来解决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多了以后,后面一定会形成一个好的环境。公共领域指的是在国家政治权力之外,公民运用话语权参与政治的活动空间,我们可以自由地发挥传播信息,达到沟通上下,促进社会信息疏通,维护社会团结的这样一个目的,只要我们抱着这个目的一直往前走,这个东西是趋向于一个好的社会发展向,包括主流媒体和国家。


老人不能玩智能手机,不能每天刷朋友圈,他获得到的信息就是通过电视、通过社区的宣传,其实拥有那些信息你就能很好的生存或者说就是基本的活下来。然后我们要建立在一个大的基础上,然后再去区分那些小的消息来获取自己个体利益的最大化。这样的一个方式是相对来说,对于个体来说是利益最大化的,这是一个非常棒的模式。



主持人

接下来我们进入一个讨论话题:即使我们有一个非常完美的交互平台、数字化的公共领域,这种真正的理性的有效讨论能够存在吗?


Roxy(艺术从业者)


因为我是一个比较容易失语的人,就公共话语空间这个话题来说,我一直会比较倾向于确保自己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不会太去参与到话题中心的讨论,不太倾向于给什么观点比较明确的这种说法。讲到公共理性跟话语空间,我也是同意前一位发言者的,在数字化领域还是可以保证或者说保持这一方面的乐观的。


当时的考虑是回国至少可以有那么一点事情做,可以保持再现,并且想要参与线上讨论最初的原因也是想听到更多大家真实的心声,可以帮助很多人,包括我自己有更多的发散思维的机会,拯救一下我的失语症。现在目前自己在做一个公众号还一边做着画廊的工作。首先每天身体是需要保持坐着地铁移动到画廊的物理空间去工作的。在画廊的空间里边每天有不一样的客人过来,每天都要遇到不一样的意外情况发生。变成线上远程工作之后,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没有了,需要处理的事情变成一种非常线上机械的工作,我感觉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有点儿像一个机器。回国之后我更多的倾向于一种文字上的输出。因为本身不太喜欢对着屏幕这样说话或者是分享自己的观点。我又要保证我自己能够有一定的输出,所以我在自己的定理上回国之后安装了一个插件,能够检测我每天打多少字,是一个可视化的语言,数字输出。所以我一边在做公众号这样的工作,一边把微信或者是email都统计到同一个设备平台上来监测我在这样的空间下能够保证正常的语言输出。



主持人

因为疫情对美术馆、博物馆可能很多艺术从业者还是存在一定的冲击的,现在有很多线下活动没办法进行。我们也在思索线上模式是不是变成一种未来的趋势,我们怎样应对这样的一种转变做准备。


Roxy(艺术从业者)


最近一直都在研究的核心工作是这一块。包括像画廊比较侧重于销售,可能更多的是去寻找一种能够更多曝光自己的作品跟自己的艺术家。比如通过instagram、google、zoom去做一些做艺术家虚拟工作室导览,让艺术家走到前线来。以前可能去画廊、去美术馆都没有办法看到艺术家本人的,但是大家都隔离在家,反而会去掉一些物理上的隔阂,其实有机会接触到更多艺术家本人,而且他们会非常尊重你,线上提任何问题,艺术家包括画廊也会非常谦虚的回答你这个问题。


感觉线上不管是对画廊还是对美术馆来说,国内外目前来说都被迫也好,主动也好都在考虑成一个转型的核心,有可能之后这个疫情过去之后大家还是会回到物理的线下做展览,或者是邀请人直接去实体空间看展览或者是看作品为主。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线上依然会是一个新的突破口。我个人感觉艺术就某些方面来讲一直挺难生存的。



主持人

今天还有一个非常大部头的话题,就是独立思考的可能性。卢恒也有讲到所谓独立思考可能很难,我们经常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可能大概想说的是说也不要太轻信别人,不要太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不要太根据别人既定的思维去走。独立思考可能很多时候也是用一种批判性思维去看待事情,我们一直强调的这种教育理念,也似乎没有让我们进入一个真理越来越明晰,问题越来越少,公众越来越理性的一个社会,大多数人做的可能是在捍卫自己的观点,被说服的往往是意见摇摆的第三方。在此我们想抛出一个问题,大家可以来尝试讨论一下,独立思考是否等于怀疑一切,独立思考的可能性在哪里。


崔绮玥(艺术从业者)


刚刚在讲如何接近真理或者真理是否越辩越明,我之前也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我们捍卫自己独立思考的权力,选择通过与他人辩论去或者说挑战对方的观点去找到一个更接近事实的一个真相,这样的一个过程是否是独立思考呢?这是我个人的一个经验。个人经验让我觉得首先我们要去真正意义上的沟通,首先我们要有听进去,完整的把对方的意思尽量的去理解。如果没有尽量明白对方的意思,可能我们一直都是持有自己的意见去听取对方的意见。


好像是一个预判,总是在沟通的过程中,希望对方说出自己期待的答案。如果一个人抱有很强烈的个人观点的时候,我们去表达自己独立思考立场的时候,这个真的不是独立思考,这个是有点儿强加于人。我的独立思考的方式是这样的:我们乐意去挑战一些思维的角度,讨论的角度,然后在产生对立的时候我们要思考是否自己以前的观点有局限了,真的发现局限的时候要接受新的观点去做出改变。我一直持有自己的意见,不断地去根据自己的意见去做表达时真的有独立思考吗?



主持人

让我想起黑格尔式一个很好的对话理论模型:一个人提出某一个论述,可能有其他人去阅读这样的论述之后会针对这项论述的错误和不足之处提出一个反论,然后大家会有对话、碰撞、论述结合到一起,然后又产生一个更完善的综述。




题外话




策展人和艺术家到底怎么看展?



王爷(艺术家)


策展人或是艺术家看展主要受限于个人审美,其实大众看展也是一样,会去关注并停留思考的作品通常是符合自己趣味和取向的。所以没有什么规章制度去教你如何去欣赏一件作品,也不用教条的去探讨如何像策展人或艺术家那样看展。


卢恒(策展人)


如果我自己去美术馆,我是看他们是怎么呈现的。比如说他们装一个屏幕,线有没有打好结或者是藏在后面,还是说散乱的。这个细节是说明了很多东西,到底这个机构或空间有没有去用心思,还是把所有的作品搬到这个空间里边,然后就这样摆出来,是experience还是presentation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发现包括国内有些美术馆会非常用心做exhibition making的策略,有一些可能是资源有限或者是本身不是很在意,就会有一些比较散乱的方式。这也是属于策展人职责之内的事情,因为策展人建立的是一种在公众和美术馆之间建立桥梁的一个角色,包括怎么样去将一件作品,不管涉及的话题和语境是怎样的,通过策展人可以将这些信息转化成这样比较accessible的一种方式。所以有时候你去看展览包括整个介绍,他要怎么样写这个展览其实是很重要的。因为你其实不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观众,但是又要跟他们透露一些信息,所以这一个在这个平衡点上是要花很多心思的。


晨曦(艺术教育从业者)


我原来本科学的就是视觉艺术,经济学;研究生又学的是策展和艺术管理,现在自己从事的工作又是跟教育教学有关系,所以我觉得其实是怎么样看展还是跟个人的这种生活经验和学术背景,以及职业是比较有关系的。


所以我一般看展基本上会有几个方面,一个比如说现在也会跟学生们讲西方艺术史,从理论方面我需要一直要去更新自己的资料库。如果是看现当代的展,我怎么样去论述,怎么样去介绍这个展览给我的学生们。让我想到了“Doctor Who”。主人公把梵高的画带到了自己的museum里边,陈列着他最多的艺术作品的地方。当时有一个艺术史学家说梵高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艺术家,因为没有人可以把这种伤痛和美学结合的这么好。梵高听了以后他自己热泪盈眶,他自己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用语言去概括他自己的作品,但是有一个艺术史学家,他可以这么好的去高度的概括。如果从艺术家角度来讲,有一些人的角度和观点,他可能跟你想的一些思路是有联系的,或者是背道而驰的,这种碰撞是蛮有意思;另外就是觉得艺术到现在更多的还是有一种需要博人眼球,一种新颖、新奇的东西,这种作品也是现当代艺术会更加的关注到。


如果是策展人的话,从这些细节,从整体的布局、宏观地来讲看看这个展是怎么样去做的。我之前没有学策展艺术管理的时候,真的是特别盯着这种局部的作品,我一般就会看这个作品我喜不喜欢,好在哪里,就是一个个体的作品。后边学习了策展之后,或者说是做了一些实习,更多的是关注一个展览宏观上的这种体系性和话语性。


卢川(策展人)


看展览对我而言还是一个体力跟智力活,以前去其他地方玩儿的时候经常去一些景点或者是去看一些建筑,现在是到了一个地方先去看当地的一些美术馆、画廊、独立空间。本身是做策展,所以在看展的时候,方向可能会比较多样一点,从整个展览的一个结构,包括展览空间的一个呈现跟设计,以及到每一个作品跟艺术家,因为我们也要一直关注到艺术家的创作,包括说在一个展览当中他是怎样建立跟观众的一个联系,这个联系可能会通过空间、一些导览册或者是像一些提示性的东西来呈现。   


有一段时间还蛮关注,就是在看展览当中,其他观众的一些反映的。我印象很深,我前两年有一次去深圳看展的时候,刚好那个展是特别的好看。我有点儿很震惊,因为不是我自己要去看,是我在深圳做设计的一个朋友提出来的,整个展览大概有90%的人都是在那边拍照。而且我竟然不能否认是因为真的拍出来超级好看。有非常多漂亮的小姐姐都在那儿拍照,我当时也拍了很多她们在拍照的样子,这个体验很沉浸式。我在整个展览环节走下来的时候,有几件作品可能有点儿恐怖,就会注意到观众就吓到了,只有一两个人是真的在看作品的,在讨论说这个作品如何做的。


可能跟每个城市的氛围,包括这种娱乐生活的一个发展程度,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当我们要去看一个展览的时候,也可以问你为什么要去看一个展览,你是希望去进入到一种沉浸式的体验当中,还是有一些好奇心,会去关注到很多可能你平时不会关注到的一些细节。这个好奇心是怎么样被建立的,作为展览的主办者,他怎么样去勾起观众的好奇心,策展本身还是一个跟创造有关的工作。不管去看一个设计也好,去看一本书也好,其实都是在体验别人一种创造性的话题,是一个相互的状态。


黄仁骁(学生)


似乎可以平行地拉回到我们的主题,就是策展、布展的方式,它和我们所接触的媒介传播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共性,大家是在通过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分析方式得到大众的注意。你们做的很多事情是在想办法吸引人,诠释一些东西,所有的新闻消息、媒体消息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我们都是一个受众,然后再去看展、去接受消息也好,都是处于这样一种被信息植入的过程。可以用这种身份的转换去看待和分析那些自媒体。


崔绮玥(艺术从业者)


我觉得艺术展和媒体有本质上的不同,艺术展、艺术本身是有自己的发展空间的。因为新闻的目的和艺术目的有区别的。艺术是需要去抓住生活现象,具体事件,表面现象下的更接近本质的能够反映具有共性的东西,去表达出来。这个作品或者说一个整体的展具有一定的社会感召力的,是一种感性的呼唤,并不是想要操纵感性,可能是给大家提供一个较为自由的思想空间或者说是一个体验,让你去表达或者说去参与、去认识它,不是说像新闻那样,原始动机其实不一样。艺术展需要的是能够有更广泛的隐喻的能力,不仅仅是指向了李文亮,也指向了其他类似李文亮的所有人,这是区别。


展览的存在有个人的发展空间,应该是艺术家与策展人,包括空间的负责人,共同努力下所呈现出来的一种更为深层次的,或者说是更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东西,不太会是以利益或者是资本出发。哪怕是我们去经营一个艺术家,但是艺术家也是想去呼喊一些大家没有注意到的,不可被忽略的一些反思性的东西。


LL(艺术机构工作者)


关于仁骁说的共通点,我理解在他看来,在各种媒体上或者是公共空间里所呈现出来的文字、视频等,某种程度上和展览存在共通性。有时候展览也是一种写作,策展也是一种写作。艺术家呈现的作品,跟不同文体或者是不同作者所写的东西也有相似之处,大家面对的都是这一个世界,用各自不一样表达方式去进行沟通。在策展上来讲,各自的手法不一样,或者是角度、态度不一样,也会呈现出不一样的文章。如同有报道、纪实文章,宽慰心灵的鸡汤和撩拨你的文案等等。它们的一个共通点是都占据了发言权。


区别是什么呢?当代艺术的展览通常会跟大家强调,没有唯一的解释,更希望能够结合观众自己的背景和经验,产生哪怕是很小的一点激荡,已经足够。


另外,大家面对铺天盖地的这些消息,因为很真实,迫在眉睫,所以让我们会很焦虑,让我们会觉得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但展览是放在那里,你可以搭理它,也可以不搭理它,它没有那么强势地进入到我们的生活里边。如果你觉得有意思就走进去看一看,觉得没意思或者是不同意看过就算了。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在面临到这种重大的社会公共事件的时候,我们在当下会觉得艺术界、艺术好像没有什么作用,某种程度上讲也是因为介入此刻真实的力度有限,可能会在后面才发声。


卢恒(策展人)


还有如何看待策展人的权力的问题,有很多时候包括去看一个展览,很可能这个展览的卖点就是一个明星策展人,一大群艺术家的作品想要被这个人策划,是一个以策展人为主导的权力模式,其实这种方式是有待去探讨的,策展人的角色很容易被推上一种权力的巅峰。策展人有自己的视野和想法的时候,他们是否正确地表达了每个艺术家作品真正想要表达的核心内容,我有看到很多策展工作中有很多是出现很大偏差,甚至是错误的。策展人如何传递信息给媒体和观众,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观众提到如中世纪西洋绘画,策展的角度希望是叙事的手法带给观众完整的体验,但是对艺术作品本身每件作品背后的庞大信息跟价值,感觉因展览的形式需要而被忽视或者是切割掉了。其实当代艺术整个观展的体验是不一样的,很多目前的情况下是邀请观众去想象、去给观众这样的一个思想上的空间去想象这个作品的走向。假如说你去看一个伦勃朗的展览,经过这么多年有一个比较成熟的信息和知识体系,所以可以在网络上获取非常多的信息,整个起点是已经不一样了。当你去看一个当代艺术展览的时候,以一种怎样开放性的形态,也许不需要知道很多,甚至不需要去读策展人的文章。


 LL(艺术机构工作者)


在当代艺术这么号召平权和独立思考的领域里边,其实依然是逃不过一场权力的游戏。像之前王爷说的柏拉图的理念,高高悬在天空中的太阳,可是你无法触碰它,只能看着它,甚至无法直视,可能如同在谈公共话语空间和独立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一样,是一个悬置在那里的一个理念,可是需要我们不断地作为一个目标去靠近。


崔绮玥(艺术从业者)


如果说一个策展人要去驾驭一个艺术家而不是把艺术家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通过外部刺激成就艺术家本人,这个策展工作可能就是有失专业度了。这个批判很对,包括中国有很多现象是一个展览仿佛策展人一个大作品,不像是一个联展。


为什么说像中世纪艺术还有一些已经固定存在的古典主义,像未来主义艺术或者是古典主义艺术,其实他们往往已经不太需要策展人了,因为它是一种藏品的展示,由策展人组织结构呈现出一个更方便观众理解的一个展览结构而不是一个全新的理念。往往当代艺术展里边蕴含着某种理念,某种核心精神,如果说我们展览的是古典的,我们一定要进行一个更好的叙事性或者是历史时间性的展示、呈现,让大家更容易了解到这一段时间的时代背景、时代语境好去理解艺术家,所以说策展这份工作,在两种展览中间角色身份在我个人来看是截然不一样的。所以我觉得我们也不用如此的悲观,我们有一个去中心化的理想,但是我们只能无限接近这个理想。


可能未来年轻一代,他们已经习惯了不去被动接受,而是这么多信息只选择我喜欢的那一些,不断地提升认识面的广度,他们能有这样的自我要求,我觉得真是未来可期。



主持人

今天的话题也延展到关于美术馆机构展览、教育工作的公共性,期待我们从局部共识走向公众共识。



【O₂聊天室】第三场及第四场回顾即将推出,请持续关注



2020特别公共项目 “什么开始了,什么在结束”更多链接:

 “什么开始了,什么在结束”

“O₂聊天室”回顾一:一些陌生人的线上「理聊」






 因应疫情影响 

 展览延长开放至6月14日


特殊时期观展小贴士


为了尽快满足大家的观展需求,配合防疫工作,我们将特殊时期的场馆开放相关观展事宜调整如下:


1. 开放时间:10:00-17:30(17:00停止入馆),逢周一闭馆;


2. 疫情防控期间,将实行实名制参观,观众须出示本人实时“深i您”健康码供工作人员核对, 并配合工作人员登记个人基本信息(姓名、手机号)后方可入场。出入场馆时需接受体温测量,如有体温异常(≥37.2℃),或有咳嗽、气促等异常现象的观众谢绝入馆;


3. 入馆前,需配合安保人员进行鞋底消毒,并用免洗消毒液进行手部消毒;


4. 观众需全程佩戴口罩,排队观展时请保持1.5米以上距离;A展厅内同时在场人数不得超过20人,B展厅内同时在场人数不得超过5人,以免造成封闭场所人员聚集。当遇到参观人数较多时,将根据具体情况进行人流控制,敬请理解;


5. 如有疑问请拨打咨询电话:0755—26915102。


为了您的健康与安全,我们将全力落实各项防疫措施,保障疫情防控期间观展的安全、有序。




NOTICE


Dear visitors,

       In accordance with public health regulations during this pandemic, we have arranged the following for the museum’s reopening:


1.Opening hours: 10am - 5:30pm, Tuesday to Sunday (final entry at 5pm).

2.During the pandemic, all visitors must display individualized real-time “深i您” health code and register basic information (name, phone number) with our staff before entry. Body temperature will be tested upon entry and exit. For everyone’s safety, entry will be kindly rejected in the event of an elevated body temperature (at or above 37.2℃), coughing or shortness of breath.

3.Security guards will disinfect your shoe soles and hands before entry.

4.Face masks must be kept on at all times throughout your visit. Please ensure to queue and view at least 1.5 meters from your neighbor. The maximum viewing capacity for Exhibition Hall A is 20 people, for Exhibition Hall B is 5 people. In the event of a large crowd, we reserve the right to vary or alter the viewing capacity.

5.For further questions please contact 0755-26915102.

We are committed in taking all proactive precautionary measures that fully comply with actions of pan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o ensure safety and order as the museum reopens.



展 览 信 息


“艺术家个案研究”

“OCAT15周年”系列项目

Contemporary Artists Case Study Research

"OCAT 15th Anniversary" Series


1342ºC: Works by Liu Jianhua

1342ºC——刘建华作品


展览总监:栾倩、毕大松

策展人:冯博一、王景

Exhibition Directors:Luan Qian、Bi Dasong

Curators:Feng Boyi、Wang Jing

 2019.12.8 - 2020.6.14 

OCAT深圳馆_展厅A\B

OCAT Shenzhen

Exhibition Halls A an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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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幕图片直播 」

「 导览直播回放 」

「 导览直播回放 」


☞ [ 作品介绍 ] 1342ºC——刘建华作品

☞ 冯博一:极度干燥——关于刘建华的艺术

☞  [ 活动回顾 ] 对谈:炼物

☞ [ 开幕回顾 ] 

☞  [ 新展预告 ] 


☞ [ 青桐platan ] 刘建华 : 空灵的“道场“内,作品的精神、材质与技艺




OCAT深圳馆成立于2005年,位于华侨城创意文化园内,是OCAT馆群的总馆。作为馆群中成立最早的机构,OCAT深圳馆长期致力于国内和国际当代艺术和理论的实践和研究。从开创至今,一直围绕着艺术的创作和思考而展开其策展、研究和收藏工作。

地址:深圳南山区华侨城恩平街华侨城创意文化园南区F2栋OCAT深圳馆

开放时间:10:00 - 17:30(逢周一闭馆)

网站:http://www.ocat.org.cn/index.php/home

微信公众号:OCAT深圳馆(ID: OCATShenzhen)

微博:OCAT深圳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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