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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蜂箱,阅读人类故事:Apian讲座回顾 @pidan Gallery

abC艺术书展 abC 诶笔希
2024-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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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Visual History of the Beehive
一段蜂箱的视觉历史
本文由 Apian 授权 art book in China 翻译发布
线上讲座活动已于2月16日结束,特别感谢瑞士文化基金会上海办公室的支持



与Ellen Lapper共同撰写


“Before the tool that forces energy outward, we made the tool that brings energy home.”
 — Ursula K. Le Guin, The Carrier Bag Theory of Fiction



当第一个所谓的当代蜂箱在1852年获得专利时,它便悄然无息地成为当下全球养蜂场的主要养殖技术。正如它所做的那样,这个标准化的白盒子至少葬送了建筑的多样性和结构创新长达4000年之久,这是因为以前的技术被遗忘了。不知为何,很少有人从事蜂箱的研究,因此保护工作也被忽视了;似乎那些建筑师和学者更愿意选择用伟大的荣誉和闪闪发光的名衔来装点自己。因此,缺乏了明显的现存的实物证据,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被遗留下来的档案图像。通过重新安置这些图像,收集多年来从各类藏品中挖掘而来的图片,这本小书揭开了蜂箱创新中那段被遗忘的历史,提供一个崭新的视角,去挑战传统历史的线性叙事,并为未来的蜂箱研究创造了一个共同的基础。



蜂箱是人类与蜜蜂关系发展的核心。蜂蜜作为最早的糖类资源,人类与蜜蜂的关系大概率和人类本身一样古老,它可以划分为两种主要模式:采蜜和养蜂(养蜂业)。采蜜的方法包括猎人找到一个野生蜂巢,并用木制工具、长矛、斧子采集一部分。这个活动的线索可以追溯回公元前6000年,在西班牙的一幅岩画中,描绘了一个类人型的轮廓爬上悬崖,从野生巢穴中采集蜂蜜。多年来,类似的做法也在黑猩猩和其他灵长类动物中也被观察到。



认识到蜂蜜的巨大优势和捕猎活动的消耗性,随后的二次发展模式便不令人惊讶了。不像采集蜂蜜,在养蜂业中,蜜蜂被饲养在一个人为的结构中,被放置在养蜂人的居住地附近,或是一个养蜂场。一块来自埃及的石雕,可追溯到公元前2400年。石雕中描绘了人们从圆柱形的粘土蜂巢中取出蜂巢,被认为是养蜂业最早的确凿证据。然而,鉴于蜂蜜和蜂蜡在人类进化中的重要性,这两种模式很可能在上述日期之前就已经存在多时了。蜂蜜除了有较高的营养价值,还有其他的好处,如古埃及人会用蜂蜜制作香水。蜂蜡是古代最重要和最广泛使用的失蜡铸造技术(cire perdue)之一。蜡型为液态金属创造了一个模具,生产出雕塑、珠宝和装饰品,以及青铜斧头和矛头。



养蜂人催生了蜜蜂与人类之间全新的关系。作为一种活动,它让养蜂人与蜜蜂相处的时间比与它们天敌更长:定期的访问和监测反过来又促进了对蜜蜂生物学的洞察。但这种全新的关系可以被看作是一个失败的驯化过程。蜜蜂的驯化方式与牛的驯化方式不同,他们保留了大量与他们在野外一样的独立意识和行为,从采蜜到养蜂是一种技术调整:技术变得更加核心,从而提高了人类培育、监测和控制的能力。



以浮雕石为源头,一段关于蜜蜂建筑创新的历史就此流传开。传统上的蜂巢都是由养蜂人自己用他们身边废弃的材料制作而成的。然而,这些材料十分脆弱,大大缩减了它们的使用寿命和考古学上遗存的可能:泥土,稻草,机油和木材便是一些例子。气候上的地域差异也影响了养蜂人对蜂巢材料的选择,这也迫使人们需要创造性的方法和可适应的结构。蜂巢是用软木树的树皮或茴香茎制作的。在克什米尔,两个被烘烤过的陶土盘子,“将其中一个放在另一个上面,再用泥土封住”就完成了(蜂巢)制作;在欧洲,蜂巢一般是传统的篮子,叫做skeps——编在一起的机织品——或是空心的圆木。不过,对蜂巢的创意性建造在19世纪进入了休眠期,直至今日都没有在活跃起来。



在1851,兰斯特罗斯牧师设计了与他同名的现代著名蜂巢,所谓的现代蜂巢诞生了。这个模型,与类似的 Dadant 蜂巢一起,统一了几个世纪以来旨在合理化养蜂事件的试验。这一发展的核心思想源于所谓的顶杆式蜂巢,它大概在古希腊时期便开始使用,一直到17世纪都非常活跃。它的设计括横跨蜂巢顶部的水平杆,鼓励蜜蜂在栏杆从上往下筑巢,而不是固定在蜂巢中。这也让养蜂人可以轻松的移开顶端杆子上的每一把篦,甚至可以监控到蜂箱的每一个角落和缝隙——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后来,这项技术发展成为可移动的框架:单杆变成了一个预先建立的四边形形状,试图进一步规范蜜蜂的建造地。这些改进意味着蜂箱不再模仿野生蜂巢,而是成为复杂的监测仪器。额外的监督增加了蜂蜜产量,并可以采用更有效的病虫害防治方法,同时也获得了政府政策和养蜂协会的支持,推动其广泛使用。在1852年,现代蜂巢拥有了专利权,对后续发展产生了延绵不断的影响。标准化的设计促进了蜂巢大规模的生产,并毫不费力地将其与其他机械配对使用,如采蜜机和牵引机,这就生成了现代养蜂实践。



一个现代养蜂场的建立需要大量的投资,因此很难尝试新技术。如果你选择不使用标准的框架尺寸,那这个框架就不适用于采蜜机。这是作者 Aladin 的亲身经历,他继承了他祖父的养蜂场——改变蜂巢与方法基本上意味着从头开始。在现代蜂巢获得专利的近两个世纪以来,其设计仍是停滞不前的,人类的技术停止了发展。



“把你想要的东西,它也许是有用的、可食用的、美丽的,放进你的包或是篮子里,或是有一点卷起的树皮、树叶,或是用自己的头发织成的网,再或是其他什么东西里,然后将它们带回家,家是一种更大的包或袋子,是人们所处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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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你把东西拿出来,或是食用,或是分享,或是将它们封存在一个坚硬的容器中,度过漫长冬天,或放在药包里、放在神龛里、放在博物馆或圣地里,放在包含一切神圣事物的地方,然后第二天你可能又做了和昨天一样的事,这就是人类的故事了。”



人类储藏的本性早已根深蒂固地写在我们的基因里。以 Elizabeth Fisher 的理论为基础,Le Guin 认为人类第一个制造的文化装置并不是武器,而是由那些从事采摘而非狩猎的人们所制造的简陋容器。容器是更实用的人类工具,它的容纳和储存能力,足以让社会的繁荣更加持久。有鉴于此,蜂巢可以被看作是促进人类和蜜蜂之间关系发展的航船。



与 Le Guin 笔下的猎人的及他对“杀戮”的英雄式的价值评价不同,人与蜜蜂的关系是建立在时间、耐心和重新审视的基础上的。基于收集、采摘、可持续性的欣赏,她将目光投射到他者的故事之上,回绝那些占主流叙事的独一无二的男性主角形象。她主张为那些不被认可、被忽视的事物、人和非人类的故事喝彩。这本书强调了被遗忘的蜂巢,作为那个家、那个工艺品、那个容器、那个被倒过来放置的篮子的作用。它曾经不是,现在也不会是全部关于猎人与长矛的叙事。这证明了,手提袋、容器、篮子——以及蜂巢——是更有价值的人类发明,取代了具有主导性的武器的作用。



这是一个没有起源的故事:对于所有起源来说都需要一个原点,因此“起点的数量并不是绝对的”,而线性时间“注定会走向失败”。此外,这种对线性时间进展的渴望取代了其他的时间概念,倾向于与现代性、帝国主义和殖民者时间相关的强加的年代学。抛弃在西方作为主导地位的线性时间,是再分配的必要条件。正如 Achille Mbembe 在谈到“非洲时间”时所讲:“这种时间不是一个序列,而是被交错在一起的现在、过去和未来,保留了它们对其他现在、过去和未来的深度,每个时代都承受、改变和维持着以前的时代。”长矛沿着线性的径迹向目标前进,有目标,也有计划。与之相反的是手提袋,一个杂乱无章的大杂烩;秩序被更换或是根本不存在。随你怎么想吧,随你去添加什么新鲜玩意吧。这本书是 Le Guin 的背包和 Mbembe 的论点的延伸,上述的日期是一个指引,任意排列的图像颠覆了传统叙述,反映了另一种观点的起伏、不稳定与交错。这些页面上的图像是正在进行的研究的片段。目的是团结,而不是疏远;是创造,而不是支配。



从 Aby Warburg 的《Mnemosyne-Atlas》中汲取灵感,在年表有所欠缺的情况下,基于对图像出于本能的联想和方法论的思考下,提出了新的蜂巢分类法。偶然之时,复制品中同样包含了来自故居的信息碎片:在本书的最后一页,附上了一张词汇表,上面有原始说明和图片来源。该出版物的最后几页被设计成可供重新访问的档案,并附有原始标题和图片来源的词汇表。

虽然蜂巢为蜜蜂提供了家园,作为食物的接收处,并在两个物种之间建立了新的关系,但它们有时也会成为死亡陷阱。源自15世纪之前的历史实例中详细描写了一些养蜂做法是如何遵循致命步骤的:养蜂人通过焚烧硫磺的方法杀死蜜蜂并偷取蜂蜜。幸运的是,这个做法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如今很大程度上早已绝迹,但它们确实帮助我们揭示了渗透在每项技术中的双刃剑,既可以是毒药,也可以是补救措施,是救命稻草。



最后,让我们回到文中那些最基本的问题:我们为什么对这种19世纪的技术如此执着?现代蜂巢设计究竟是不是完美设计?

对这个问题的全面深入研究早已超出了简短介绍的范围,但 Gene Kritsky 提供了一个经济方面的论证。正如先前所述,一个现代养蜂场的建立需要相当大的经济投资,同时标准化技术的成本价格不菲,这阻碍了发展替代品的试验。归根结底,这是一个经济问题,但在宏观范围内。我们对被现代蜂巢迷住了,对它们心驰神往,这让我们看起来像是被囚禁在巨大经济系统里的囚犯一样:资本主义压制了改革的种子,阻碍了对替代方案的追求。

因此,现在我们在所有可能的设计上都有些江郎才尽了,而现代蜂巢——类似现代主义的小房子——是“完美”的蜂巢。这显然不太可能。也许我们并没有卡在瓶颈期;也许我们只是寻找错了方向;忽略了更多其它的技术;也许解决办法并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在的经济体系。




最近,一位新角色在舞台上初露锋芒——无处不在的电子监控蜂箱,也就是智能蜂箱,一直在缓慢地改变养蜂的方法。任何潜在的蜂箱都可以成为一个智能蜂箱;智能蜂箱由可插入的传感器(秤、温度和湿度指示器、麦克风和蜜蜂计数器)组成,这些传感器收集和发布数据,使养蜂人可以远程监控他们的蜂箱,并制定一个较少干扰和耗时的做法。如前所述,现代蜂巢的主要优势是能够加强虫害控制和提高蜂蜜产量。智能蜂巢则可以在不打开蜂巢的情况下检查疾病;与顶杆模式不同的时,方便取用不再是设计的核心。而更精确的收集数据,促使更多的人考虑蜂蜜生产这一领域。它们无处不在的本质模仿了非线性方法的纠缠的暂时性。



放弃线性时间,让我们重新审视这个故事,我们旨在建立一个集体性回顾和替代性未来的共同基础。也许人们可以想象一个由各种歪歪扭扭的蜂巢组成的养蜂场,所有蜂巢都连接到一个智能蜂巢的全球网络——一个由控制机器组成的网络,旨在提高蜜蜂健康水平,改善害虫控制,并发明新的养蜂方法。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们达到蜜蜂、机器和人类之间梦幻般的平衡之前,这将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但就目前而言,它的优点是为我们打开了新视野。

这个讨论将在我们正在进行的项目档案中继续:The Intimacy Machine (www.intimacy-machin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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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 排版:李沐遥


“动物看见了吗?I See Animal See Me” (点击了解)是基于第7届abC艺术书展 “游牧与想象”主题所策划的特别主题展览。abC 选择坐落于上海苏州河边的 pidan Gallery 作为本届书展的分展馆,以4组艺术作品、20余本精选艺术出版物及pidan自主策划项目,注视动物之眼,观看动物行迹,亦接受动物似是而非的眼神回应。

展览作品聚焦动物与人类的交往历史、动物在当代的迁徙现象,描述了动物在地理、文明、权力叙事上的他者性,而艺术家通过民族志式的记录与创作,提供了主流叙事之外的某种真相,以及人与动物关系的新型可能。“I See Animal See Me”近乎一种孩童般的惊觉,先是构建了一个消除了不平等的天真乌托邦。接着的疑问是,当动物注视着我们的时候,它们真的看见了吗?

人类可以非常轻易地看到动物的生存表象,若是有心探寻,在那表象之下的秘密,亦是我们自身的秘密。


abC艺术书展 始于2015年,作为中国首个专业性与国际性的艺术家书展览、出版物与印刷品展会,始终致力于推广中国本土以“书”为媒介的创作实践,并积极引入全球优秀的艺术家、出版人和机构建立深度对话。abC联结艺术与阅读,在中国创造出一种新的展览形式和可能,试图打破 “书”这一传统媒介的规则与界定,并通过艺术书展的平台集结多元、丰富的本土创作新生代力量,凭借独有的敏锐视角与洞察力,深入挖掘全球性的艺术书籍创作趋势。每一届的abC现场,吸引来自全国各地的出版类同行、媒体及观众数逾万人,在艺术、设计和出版领域逐步建立起独特的影响力。


问候/咨询 hi@artbookin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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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务/媒体 合作  partner@artbookinchina.com


策划与执行团队 abC Team (7th Shanghai)

负责人 / 艺术总监:周玥 Yue Zhou

展会统筹:刘小门 Yaya Liu

项目管理:杨丹 Milkmanegg, 许珂 Ke Xu, 陈家心 Jiaxin Chen

商务拓展:杨子艺 Ziyi Yang

活动执行:郑云沧 Yuncang Jung

公共教育:陈家心 Jiaxin Chen,胡沁迪 Qindi Hu

艺术出版(DREAMER FTY夢廠): 胡沁迪 Qindi Hu

实习生:姚泓妍 Hongyan Yao(平面设计), 李沐遥 Muyao Li(内容编辑)


项目合作伙伴

abC艺术书奖负责人:赵小萌 Mona Zhao

展览设计:建筑其中 studio Eki Ong

"abX"展具合作:敬人纸语 Jingren's Paperlogue

视觉设计:Studio Pianpian He & Max Harvey with Yetta Chen 何翩翩、麦石、陈伊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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