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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嫩德斯深陷受贿阴霾，新泽西政坛面临新骚动

山宴 复旦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 2024-01-23

* “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是由复旦发展研究院和丰实集团共同打造的中美关系研究的学术平台


摘要

9月22日，美国国会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来自新泽西州的民主党籍参议员鲍勃·梅嫩德斯（Bob Menendez）被联邦政府指控受贿。尽管面临敦促其辞职的强烈呼声，但是梅嫩德斯在辞去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的职务之后，拒绝辞去参议员职位。此次指控不仅揭示了以往萦绕在梅嫩德斯周围的受贿疑云，也向外界揭露了新泽西州的复杂图像。同时，指控引起的新泽西州的政坛震荡和两党争夺仍将持续。

美国国会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梅嫩德斯和妻子纳丁被控受贿。
图片来源：美联社。


01

多数民主党参议员呼吁梅嫩德斯辞职


9月22日，美国纽约南区联邦地区法院公布的一份起诉书显示，69岁的鲍勃· 梅嫩德斯和妻子纳丁· 梅嫩德斯（Nadine Menendez）被指控收受金条、豪华汽车和现金等贿赂，利用他在外交事务中的影响力暗中协助包括埃及政府在内的利益相关方。此前，调查人员曾在搜查这对夫妇家中的保险箱时发现了55万美元现金、13条金条和奔驰车。此次指控是联邦调查局和纽约南区检察官经过漫长调查之后提出的。被一同指控的还有3名人员：卡车运输行业工作人员何塞·乌里韦 (Jose Uribe) 、新泽西州房地产开发商弗雷德·戴比斯 (Fred Daibes) 以及出生于埃及的美国公民瓦尔·哈纳 (Wael Hana) 。

针对参议员梅嫩德斯的长达39页的起诉书中描述了他曾就涉埃阴谋相关人员的刑事调查向新泽西州检察官施加影响。美国前高级官员表示，梅嫩德斯涉嫌与埃及政府分享敏感人事信息，使美国驻开罗大使馆工作人员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据《卫报》评论文章观点，虽然梅嫩德斯据称向埃及官员传递的有关使馆工作人员的信息不断变化，但仍很有价值，埃及情报部门可以将其与通过监视获得的其他数据进行比较，以判断哪些使馆成员可能是美国情报机构的雇员。“埃及政府不会仅仅依靠梅嫩德斯来获取此类信息，显然他们有自己的来源和获取信息的方法，包括签证、护照和统计数字，”前埃及情报委员会成员本·菲什曼（Ben Fishman）表示，在谈到起诉书中的指控时，他补充道：“在我看来，愿意传达并转发这些信息对于一名参议员来说是不合适的。”检察官称，哈纳安排了梅嫩德斯和埃及官员会面，后者迫使他签署军事援助，作为回报，哈纳将其妻子纳丁列入了某家公司的控制名单上。
 
起诉书还称，该计划涉及哈纳、戴比斯和乌里韦向梅嫩德斯及其妻子输送贿赂以换取梅嫩德斯向埃及提供联邦援助和武器销售。检察官表示，这一阴谋也使哈纳的清真肉类业务受益，尽管哈纳没有该行业的经验，但当时埃及政府仍旧授予其对来自美国的肉类进行认证的专有权。此前，梅嫩德斯也试图阻止美国农业部高级官员对该行为或将增加埃及的食品成本并扰乱美国市场的言论。
 
然而，所有在此次贿赂案中被指控的人都否认有不当行为。梅嫩德斯在曼哈顿美国治安法官奥纳·王（Ona Wang）的听证会上提出抗辩，9月27日，他以10万美元的保释金获释，妻子纳丁则以25万美元的保释金获释。
 
梅嫩德斯是代表新泽西州的两名参议员之一，根据规定，他辞去了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的职务。事后，梅嫩德斯将被要求交出个人护照，但公务护照得以保留，但因公出境仍需事先通知法院。目前，法官命令他在律师在场的情况下不得与除妻子之外的同案被告进行接触，在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他也无法与参议院工作人员、外交关系委员会工作人员或对案件事实有个人了解的政治顾问进行接触。据路透社消息，若后续罪名成立，梅嫩德斯及其妻子可能面临最高45年的监禁。
 
自梅嫩德斯遭到指控以来，敦促其尽快辞职的呼声不绝于耳。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查克·舒默（Chuck Schumer）表示，他对针对梅嫩德斯的欺诈指控表示“不安”，但梅嫩德斯有权获得公平审判。舒默是目前为止对梅嫩德斯涉嫌犯罪发表评论的最资深的民主党人，但他并未对梅嫩德斯的去留表态。“考虑到这些指控的严重性及其损害了公众信心，梅嫩德斯不再能够在美国参议院有效任职，他应该辞职”，参议院民主党竞选部门负责人、参议员加里· 彼得斯（Gary Peters）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梅嫩德斯所在的新泽西州的许多民主党官员，包括州长菲尔· 墨菲（Philip Murphy），也呼吁梅嫩德斯辞职。此外，宾夕法尼亚州民主党参议员约翰·费特曼（John Fetterman）在一份声明中说道，“在我们的制度下，他有权享有无罪推定，但他无权继续对国家政策施加影响，特别是考虑到指控的严重性和具体性。我希望他选择光荣退出并专注于他的审判”。可见，民主党同僚要求梅嫩德斯辞职的呼声不断升级，自指控以来，包括梅嫩德斯亲密盟友之一的参议员科里·布克（Cory Booker）在内的超过一半的民主党参议员呼吁梅嫩德斯辞职。


呼吁梅嫩德斯辞职的参议员名单。
图片来源：X（前推特）。


面对此起彼伏的呼声，梅嫩德斯拒绝了辞去参议员职位的要求。“那些相信正义的人在被证明有罪之前是无罪的，我打算继续为新泽西州人民而战，取得与过去五十年同样的成功”，“我清楚地意识到，有些人急于评判一名拉丁裔政治家，并将他赶出游戏，我不会去任何地方”，起诉书公布后，梅嫩德斯在一份声明中这样写道。

02

受贿阴霾下的梅嫩德斯与新泽西州的复杂图像


1992年，罗伯特·鲍勃·梅嫩德斯 (Robert Bob Menendez) 在加入参议院之前，成为第一位代表新泽西州进入众议院的古巴裔美国人和拉丁裔人。
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鲍勃·梅嫩德斯，是民主党籍资深参议员，自2006年起成为新泽西州联邦参议院议员，亦曾任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梅嫩德斯是古巴移民的后代，打破了美国政坛对于拉丁美洲人的桎梏，能够利用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的职位影响总统和总理的相关职能。近年来，因对华态度强硬，梅嫩德斯在美国国会的言论及动向颇受外界关注。2021年4月，其与外交委员会首席共和党参议员里施（Jim Risch）共同提出并推动通过的《2021年战略竞争法》（别名《两党全面对华法案》）是美国第一份跨党派共同制定的对华战略重大法案，要求拜登政府对中国采取全面战略竞争策略。在此过程中，梅嫩德斯致力于推动美国对台政策变革作为与中国抗衡的重要砝码。2021年以来，其先后助台重获世卫组织观察员身份、前往台湾进行所谓访问、与台湾地区领导人会晤，并在国会层面推动美国在《2023年国防授权法》中提高对台军事援助。（详见《美国防涉台预算法案通过，或成台海关系紧张加剧新导火索？》）。

梅嫩德斯很早便接触过政治腐败斗争，他曾出庭作证市政府官员在建筑项目中收取回扣，时年28岁的梅嫩德斯早已习惯穿着防弹背心。据《纽约时报》评论文章，梅嫩德斯过往的岁月使其也成为了一名权力掮客，他与金钱利益的联系一再引起联邦检察官的关切与审查。事实上，这已是梅嫩德斯不到十年内第二次面临贿赂指控，2015年，梅嫩德斯曾被指控联邦贿赂，涉及从佛罗里达州眼科医生处获得现金，但由于陪审员未能做出裁决，且政府决定不再重审，该案以无效审判告终。
 
梅嫩德斯所面临的指控不仅是对其个人形象的描绘，也向外界揭露了新泽西州的复杂图像。“我们看到的是一种很早就形成的模式，”新泽西州前民主党参议员罗伯特· 托里切利（Robert Torricelli）指出，他曾在华盛顿与梅嫩德斯一起任职，“人们通常不会改变，梅嫩德斯仍然是20世纪70年代末的联合市委员”。新泽西州哈德逊县是一片蓝领城市，该县因腐败盛行而臭名昭著，市长、县行政长官、州议员和议会成员都曾因腐败指控纷纷落马。
 
梅嫩德斯在参议院任职的18年里，检察官花费诸多精力调查他的职位与特殊利益之间的模糊界限。然而许多针对他的怀疑从未构成最终的指控，这种真空使这位参议员能够继续打磨他的政治财产。如今，这一切都将面临着瓦解的危险。“这将是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一场战斗，” 梅嫩德斯在联合城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请记住，检察官有时会犯错。可悲的是，我知道这一点。”

梅嫩德斯向记者发表讲话。
图片来源：路透社。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12月，当时还未与梅嫩德斯结合的纳丁曾开车撞死一名男子，并在没有受到指控的情况下离开现场。负责该案件的波哥大警察局报告显示，纳丁在这起事故中没有过错。而死者妹妹在10月5日接受美联社采访时表示她的家人对死亡事件是否得到充分调查存在疑问。根据当时案发的联邦起诉书，约一个月后，纳丁给哈纳发去短信，即本案中一起被指控涉嫌贿赂计划的三名商人之一。检察官指出，2020年10月婚后，梅嫩德斯采取行动，试图压制对哈纳的刑事起诉以换取一辆价值6万美元的奔驰汽车。检察官在对两人的全面联邦起诉书中将这一“事故”视为梅嫩德斯涉嫌贿赂的动机之一。

03

席位争夺引发新泽西州政坛骚动


对参议员梅嫩德斯的起诉引发了新泽西州政坛的疯狂骚动，雄心勃勃的两党人士正在争夺他的席位。出人意料的是，众议员安迪·金（Andy Kim，DN.J.）是第一位竞争者。接受采访时他表示有必要迅速采取行动，据其竞选发言人称，他在第一周就筹集了近100万美元。但他在行动前并未寻求州民主党的批准，“我正在拿我的整个职业生涯冒险”，后续他或将无法在众议院竞选连任。

共和党方面，不久前还是保守派民主党人的众议员杰夫·范· 德鲁（Jeff Van Drew）正考虑竞选该参议员席位，他表示已经与前总统特朗普讨论过此事，并表示如果他选择在全州范围内进行竞选，特朗普将支持他竞选。据Politico评论观点，德鲁可能会对最终的民主党提名人构成挑战，因为他有能力吸引该州南端的保守派民主党选民。以前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的身份获得交叉支持。此外，新泽西州权力掮客乔治·诺克罗斯（George Norcross）的兄弟诺克罗斯不排除参选的可能性。
 
若梅嫩德斯确定辞职，其参议院席位将在明年的选举中确定，不难看出，届时民主党将面临保持微弱多数席位的严峻挑战。新泽西州州长墨菲将任命临时继任者，据《洛杉矶时报》观点，墨菲将行使其州长权力，采用另一位民主党人取代梅嫩德斯，从而维持该党的控制平衡。
 
然而，尽管新泽西州自1972年以来便未曾选举过共和党人担任该席位，但本次梅嫩德斯的法律问题可能会使民主党维持对参议院控制的努力变得复杂化。据《金融时报》分析，梅嫩德斯退出华盛顿政坛可能会打破分歧严重的美国参议院的权力平衡，而在下个月的选举中共和党人或许也会利用本案的影响争夺新泽西州的议会控制权。


参考文献

1. MacKenzie Ryan, The Guardian, ‘Comes with the job’: why political corruption is a rite of passage in New Jersey, https://www.theguardian.com/us-news/2023/oct/08/bob-menendez-new-jersey-political-corruption-history

2. Jonathan Dienst, NBC News, Tom Winter and David Paredes, Recording raises new questions about police response to fatal crash involving Sen. Bob Menendez's wife, https://www.nbcnews.com/politics/politics-news/recording-raises-new-questions-police-response-fatal-crash-involving-s-rcna119311

3. Ruth Michaelson and Stephanie Kirchgaessner, The Guardian, Menendez’s alleged sharing of information with Egypt risked lives of US embassy staff, ex-US official says, https://www.theguardian.com/us-news/2023/oct/05/bob-menendez-egypt-us-embassy-staff-danger

4. Nicholas Fandos, Tracey Tully and Luis Ferré-Sadurní, The New York Times, Inside the Menendez Indictment: A Mercedes and a Secretive Fatal Crash, https://www.nytimes.com/2023/10/04/nyregion/nadine-menendez-mercedes-death.html

5. ALLY MUTNICK, SARAH FERRIS and NICHOLAS WU, Politico, New Jersey politics is a notorious mess. It’s about to hit new levels of nasty., 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3/10/05/menendez-new-jersey-democrats-amibitions-00120057

6. AP, Report of fatal New Jersey car crash fills in key gap in Menendez federal bribery investigation, https://apnews.com/article/menendez-bribery-fatal-crash-new-jersey-f99dc5625097d5f6309f56e19f0fb5a4

7. Morgan Rimmer and Clare Foran, CNN, Bob Menendez remains defiant amid bribery charges and calls to resign, https://edition.cnn.com/2023/09/25/politics/bob-menendez-defense-comments/index.html

8. Luc Cohen, Reuters, Senator Menendez pleads not guilty to corruption charges, https://www.reuters.com/world/us/us-senator-bob-menendez-appear-court-calls-resignation-mount-2023-09-27/ 

9. Léonie Chao-Fong in Washington and agencies, The Guardian, Chuck Schumer says he is ‘disturbed’ by Bob Menendez bribery charges, https://www.theguardian.com/us-news/2023/sep/27/bob-menendez-pleads-not-guilty-bribery

10. Mirna Alsharif and Julie Tsirkin, NBC News, Sen. Bob Menendez now has a primary challenger amid mounting calls for his resignation, https://www.nbcnews.com/politics/congress/democratic-pressure-mounts-sen-bob-menendez-resign-rcna117015

11. Nicholas Fandos, The New York Times, As Menendez’s Star Rose, Fears of Corruption Cast a Persistent Shadow, https://www.nytimes.com/2023/09/27/nyregion/bob-menendez-career-nj.html

12. Nick Robertson, The Hill, Here are the charges Sen. Bob Menendez is facing, https://thehill.com/homenews/senate/4219686-here-are-the-charges-sen-bob-menendez-is-facing/

13. Makini Brice, Reuters, Over half of US Democratic senators call for Menendez's resignation, https://www.reuters.com/world/us/us-democratic-senators-baldwin-tester-call-menendezs-resignation-2023-09-26/

14. Joshua Chaffin, Financial Times, Robert Menendez charges rattle New Jersey’s infamous Hudson County, https://www.ft.com/content/85cd65e5-d89f-46d6-ad2f-29de8d36a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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